京城則不一樣,明月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已經能瞧出幾波人了。這屋裡坐著的,能同大謝氏講話,又不斷同她搭話,吹捧她的,多是同謝家交好的。一直對明月打量,言語間並無親熱的意思,講話也試探居多的,且都坐在太子妃身邊的,便是太子派系。
也許還有旁的人,明月就瞧不出來了。
牌打了快一個時辰,屋裡最快同明月親近起來的,是白家的大兒媳劉氏,也是謝望舒舅家的人。
劉氏脾氣爽朗,長相端莊,穿一身綠色的大袖衣,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看牌,時不時說兩句逗趣的話,是個很颯爽的婦人,明月也很喜歡她的性子。
牌打到後邊,溫姝喝了口茶,擦了擦額上的汗,突然笑道:“這樣打沒趣,也沒個彩頭。”
明月把牌收起來洗,沒急著搭話,屋裡倒是有人來了興趣,俱都附和起來。
劉氏湊趣,笑道:“我最近新得了個紅玉手鐲,純色的,倒是個稀罕物件。”
幾個夫人都道確實稀奇,紛紛也講自己家中有什麼彩頭,主廳裡的長輩們聽了,也來了興趣,叫人撤了主廳和側廳的屏風。
清河郡主打著扇子笑道:“都有什麼好物件,現下可不許藏私,叫我們都見見世面。”
這話講完,太子妃身邊一個穿紫色大馬褂的婦人便笑了笑,看著劉氏緩緩道:“我家中有套紅玉頭面,一整套,算起來有九件,純色的,不曉得算不算好物件。”
這話講的,劉氏聽了心裡膈應,方才她才提了自個有個紅玉手鐲的,劉氏臉上還是帶著笑,道:“自然是好東西,還一整套就更稀奇了,我倒是不好意思獻醜了,夫人別藏私,快拿出來,咱們今個給它找個好主人吧。”
這話一講,屋裡人不管真假,俱都笑起來。
明月也沒忍住笑,輕輕咳嗽兩下壓住了。
屋裡多是謝氏一派同太子派系的人,有個這麼個話頭,屋裡慢慢就有股火藥味了。大謝氏同清河郡主隔岸觀火,並不插手。
這個有一整套紅玉收拾的婦人是鄒太師的孫媳王氏,王氏捏著帕子,熱得滿臉是汗,還要講話,叫溫姝攔住了。
溫姝笑道:“娘娘是這屋裡最尊的,哪裡能叫旁人出彩頭。”
太子妃一直安靜,覺著屋裡悶熱得要喘不過氣了,氣都是濃稠的,抽神也笑道:“是,合該本宮出的……”
這樣講了,也沒什麼好爭的了,自然要歸太子妃出了。
太子妃像是想了想,邊擦汗邊道:“什麼稀罕物件你們都見過了……本宮倒是有個送子玉觀音,是年前打禪山寺請來的,不是什麼珍貴的物件,討個吉祥意思吧……”
太子妃叫人去拿了,明月不想摻和,笑著就要起身,叫清河郡主攔住了,道:“可別走,你才新婚,這個物件最和你,最是要留下來的。”
明月推脫不得,又見大謝氏朝她打眼色,只好坐下了。
一趟牌打下來,明月打得不走心,旁人像是以為太子妃給明月示威,俱都讓牌,要讓她接了這彩頭,打了幾轉,這玉觀音到底是到了明月的手裡。
不過小臂長,淨美溫潤,渾身像是散發著柔光一般,不論旁的,確實是個好物件。
太子妃笑著喝水,道:“我先前一直沒訊息,後來去請了這觀音回來,不過數月便得了喜訊,不過就是每月都要送去禪山寺受一日香火供奉,是個麻煩玩意……”
明月把玉觀音小心放好,叫雲竹妥善收好,笑道:“謝娘娘舍愛,倒是我奪人所好了……”
太子妃終於受不了了,像是完成了任務,邊往涼快的主廳去,邊道:“哪裡的事情,收著便是。”
側廳裡的婦人們紛紛熱得跟著換了位處,明月也沒再多坐,講要去逛逛院子,找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