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每天都回來。”
明月忍不住笑,把果子嚥下去,小聲道:“那我去看看你?”
謝琅玉點頭,看她一會,偏著臉也笑了一下。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我可不一定會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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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時,吃了桌沒滋沒味的膳食,謝琅玉坐在趙侯旁邊,離明月很遠。趙侯喝多了,臉紅脖子粗的,對著謝琅玉大講特講,謝琅玉看不出有沒有不耐煩,他時不時應一聲,靠在椅背上安靜地聽著。
吃了膳食,明月坐上了鍾家的馬車,那一盒子胭脂,明月就只拿了自己方才用過的口脂,裝在荷包裡,系在腰上。
外頭都是車架,郎君女郎們預備回去了,外邊還有許多人講話的聲音。明月掀了簾子,見謝琅玉在外邊同人講話,她就在那個小縫裡看著謝琅玉,只能看見他的側臉,趙侯像是講了句什麼,謝琅玉笑了笑。
明月的肩膀突然叫人拍了一下,哎呦一聲,立刻回神,回過頭來見識橘如,小聲道:“你好嚇人。”
橘如好笑,邊理著披風坐在位子上,道:“你看什麼呢,魂都沒有了。”
明月把簾子放下來,就忍不住笑,又很想忍住,因此表情特別奇怪。她好想講她有多高興,但是又怕謝琅玉有旁的計劃,所以誰都不想透露。
於是明月紅著臉,靠在馬車壁上,笑著搖了搖頭。心裡想著,下次要去問問他。
橘如坐在她對面,也笑著看著她,“你這樣子,可得是去我屋裡,回了明家,保管一眼就叫人瞧出來了。”
明月連忙斂了神色,反問起橘如來,“待會還得叫你家的車架把我送回去才是,我可想早點回去呢。”
橘如笑道:“這是自然,我也不多留你,在我屋裡吃個便飯就好了。”
兩人講起旁的閒話,橘如並不追問,明月想講,自然是要講的。
馬車直直入了垂花門,橘如先領著明月去見了鍾夫人,閒話幾句,鍾夫人便叫二人自去玩了。
鍾府已經張燈結綵,府裡的下人都穿得新衣,人人臉上都是一張笑臉,看得明月也笑起來,道:“真是喜慶,我那日來早一些,吃你的喜糖,看著你出嫁才好。”
橘如倒是十分惆悵,“你出嫁的時候,我怕是就到京城去了。”
這一別,日後若無機緣,再難相見。
明月心裡直跳,很想講話,還是忍住了,只道:“你日後不管多久,總是要回蘇州來瞧瞧的,你爹孃不也在這嗎?順道瞧瞧我也是好的……指不定我日後也能去京城瞧瞧你。”
橘如嘆了口氣,道:“水路都得一個半月呢……罷了,不講這些事情了,咱們把門關了講話。”
到了橘如的院子,丫鬟把門簾打起來,裡頭起著火盆,兩個女郎把身上的大氅解了,丫鬟們就拿了收著,橘如笑道:“你的這衣裳別緻,不像是江南的樣式,你們一家子,只有你穿這個樣子。”
明月就笑,“漂亮嗎?”
橘如點頭,邊叫屋裡的丫鬟都出去了,再把門都掩上。
屋裡過了屏風,一個檀木衣架,上邊掛著一套喜服。
橘如害羞地捂著臉,小聲道:“我穿給你看看。”
明月連連點頭,同她一齊把衣裳從衣架上解下來了。
這喜服很沉,紅得亮眼,上邊繡滿了龍鳳鴛鴦福紋,邊角點綴著珠寶,用金線縫上,上邊還有一頂鳳冠,頂上鑲著一顆半個拳頭大小的珍珠,流光溢彩,華美異常。
明月不太敢碰,小心翼翼半天才取下來,擱在梳妝檯上,手裡一輕,自個都鬆了口氣。
橘如脫了外裳了,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好歹還穿了件褻衣,她脫上邊,明月就連忙幫她把喜服裡邊的小裙先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