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帶了十幾年的戍邊大軍。
大乾如今其實算得上兵強馬壯,但是兵力分的很散,不談散在各地侯爵的兵力,統共十萬是有的,具體一點可能有十三萬。而玉門關增增漲漲這麼多年,邊關的將士維持在六萬左右,而離京城最近的軍隊,便是顯王的軍隊,有整整兩萬人。
顯王自己帶兵打仗說不定還有人同意,但是他捨不得京城裡這麼大好的形勢,也怕皇帝藉機收了他的兵,自然不肯親自去邊關。
謝琅玉聽了一會便想旁的了,這一屋人是吵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最後果然沒辦法統一,皇帝是慣常地冷冷地看著,雙方決定各退一步,要派一個新的副將過去。
派誰的人?兩撥人都不肯讓,太子的人倒是神隱了,少有出來講話的。
大殿裡對峙起來,好半天都沒人講話。
謝氏一黨寸步不讓,顯王臉色已經有些不耐了,他突然回頭,瞥了一眼謝琅玉。
謝琅玉衝他笑笑,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皇帝臉色淡淡,謝琅玉看著,覺著他的臉頰都有些凹陷了,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
皇帝一直不講話,他看著桌上的冊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臣子們吵來吵去,各式各樣的意見被提起,到了最後,太子的人不講話,溫黨倒是死灰復燃,幾個派系在一齊打架,到了最後,大殿裡是大臣們激動到臉紅脖子粗,幾乎咆哮的聲音。
皇帝靜靜地看著,各黨為了此事吵得險些撕破了臉,眼神交流間也暗潮洶湧,人人都堅定立場,一時間隱隱有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大殿裡吵到了半夜,錢德全一直找不著機會進來勸皇帝用膳,還是幾個老臣撐不住了,這才散場。
告別了幾個同僚,謝琅玉同謝知往山下去,現下已經過了子時了,下人們點著燈籠,眼前還是一片黑,幾乎照不亮多少地方。
謝知年紀大了,眼下熬的青黑,腿都有些發軟,謝琅玉便扶著他走路。
謝知嘆氣道:“這事多半要落到顧治成的手裡,他手下也沒有將領,怕是要趁機培植黨系……他這人,還真是邪門的很……”
謝知不等他回話,又遺憾道:“魏進還是太年輕了,不然推他一把,什麼事都解決了。”
顯王留下的人都老了,這種時候能搭手的人很少。
謝琅玉道:“魏進年輕,但是穩重,也許可以試試。”
謝知想了好一會,心裡不停地斟酌,這事不是一時半會能決定的,他也不著急。
謝知想事情,腳下就是一滑,叫謝琅玉扯著胳膊扶住了,謝知有些尷尬,道:“還是老了。”
謝琅玉笑了笑,道:“沒有的事。”
謝知沉默一會,沒應聲,身後的下人們也靜靜地跟著,他看著山邊影影綽綽的樹林的影子,道:“……你舒妹妹的婚事,要辛苦你妻子同她探探口風了,看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謝知自打同青雲分開了,這麼些年來,同謝望舒講過的話都屈指可數,謝望舒見了他就低頭,兩父女不曉得有多少年沒有正經地打量對方了,更不提叫謝望舒同他講婚事了。
謝琅玉像是沒聽出來他話裡的尷尬,只道:“舒姐兒年紀還小,母親也在替她相看……”
謝知點點頭,正要講話,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謝知幾乎是立刻停了腳步。
謝琅玉反應很快,他鬆了傘,確定謝知站穩了,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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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洗漱過後便坐在梳妝檯前泡腳,翡翠坐在一旁繡帕子,邊笑道:“今個走了這麼久,現下不泡腳,明個就有罪受了。”
明月覺著泡泡腳也挺舒服的,邊翻著賬本邊道:“不太累,沒怎麼走動呢……一會你就睡在榻上,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