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安靜一會,又看向明月,語氣柔和,“歡姐兒著實叫事情絆住了腳……你府上是不是有個郎君,拜了顧首輔做老師的,說是今個回來了,京城約莫也來人探望她了,歡姐兒這才未親自來……可憐明娘子一身傷,回去叫她與你好生道歉,也打她兩下才好。”
青雲真人又提起郡主娘娘,“她母親不再身邊,在此也沒有親近的長輩,倒是沒個做主的人……”
青雲真人話講的委婉,提起謝歡的父母,講謝歡身份尊貴,若是真要追究她,這裡怕是沒有哪個長輩能做主的。
這話講得明月不好接,她心裡惱得很,並不想原諒,可又不曉得謝琅玉是什麼想法。現下若是講不想原諒,那畢竟是謝琅玉的族妹,謝琅玉會不會不舒服呢?
明月不由望向了他。
謝琅玉的表情溫和,也看著明月,緩緩道:“看我做什麼……要我替你做主呀?”
明月一愣,剛要講話,青雲真人就連忙道:“是,乘風是做哥哥的,倒是能做主,平一平……”
謝琅玉安靜一會,對著青雲真人笑了笑,“舅母……這就不好辦了。”
明月面上還是帶著笑的,隻手裡不停地微微轉著茶杯。
青雲真人也笑:“日後都是一家人,歡姐兒急壞了,講要給她好生賠罪,你且做個主……”
謝琅玉道:“因為我蠻生氣的。”
他的語氣平淡,表情也很溫和,眼神裡卻帶著股憤怒,叫青雲真人慢慢住了嘴。
明月抿著唇,沒忍住望了他一眼。
青雲真人沉默一會,突然扭頭,仔細地看了會明月,接著緩緩笑道:“我年紀大了,算是老人了,不該插手了……也確實該叫她長長教訓。罷了,不提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旁的都是次要的,雖年輕也不能不顧身子,”
青雲真人不再提起謝歡。
謝琅玉道:“舅母,我曉得的,山裡氣候涼,您起居也要注意。”
青雲真人一笑,道:“山裡什麼都好,就是見不著你們小孩,想得慌……望舒在家中,我不在她身邊,倒是也勞煩你多關照了……”
謝琅玉,“您言過了,望舒是我的妹妹,這是應該的。”
明月聽出這個叫望舒的人是青雲真人的孩子,年紀同明月該差不多大。
青雲真人臉上的笑越發真切,“這幾日在山上也無甚好吃的把?不如在我這吃頓簡餐?”
“舅母費心。”謝琅玉遲疑了一下,應了,又喊來趙全福,囑咐道:“叫人盯著山上,我再多留一會。”
趙全福苦著臉,只得出去跑腿,嘟囔道:“您倒是有閒情。”
小道姑搬來一個小案,很快置了幾個小菜薄酒,又把抱廈的簾子打起來透氣。
明月肚裡那一碗菌湯早就沒了,到底是顧及著在旁人的院子裡,只吃了幾口小菜墊墊肚子,便看著二人交談。
青雲真人話沒講幾句,卻同謝琅玉喝起酒來,她瞧著像是仙風道骨,明明有個真人的名頭,喝酒卻十分豪氣。
青雲真人笑道:“這是泡的藥酒,身上有傷也是可以用的……”
青雲真人如此葷素不忌,這院裡的人卻俱都見怪不怪,像是早習慣了。
青雲真人絮叨著京城的諸事,謝琅玉不怎麼吃膳,酒也喝得很少,大多時候只靜靜地聽著。
明月想叫他不要喝了,藥酒也是酒,卻不太敢講。
青雲真人注視著謝琅玉,笑道:“你如今的年紀,人生大事也不考慮,屋裡乾乾淨淨的,膝下又沒個一子半女……豈不是叫太子瞧了笑話……”
謝琅玉靠著欄杆,把筷子輕輕擱在小案上,微笑道:“太子是君,我是臣,我算不得笑話。”
青雲真人輕哂一聲,“日後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