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桶,又側頭看著明月,微微偏了偏身子,輕輕笑了一聲,“好厲害呀。”
他學江南的軟語,一個呀字咬得很輕。
還不待明月說話,趙全福先哎一聲,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三爺真是,叫您少喝些的……”
下人手裡的燈籠照亮了方寸之地,謝琅玉還是白日裡的衣賞,坐在椅子上,衣襬散開,小腿很長,肩膀開闊,手臂抵在大腿上,微微躬著身子,冷白的脖頸一片紅色延到領子裡,英俊成熟,笑著看著湖面,任由趙全福狠狠打了兩下。
明月只敢看他衣襬上繡著的金線,想起他平日裡總是溫和有禮,因為生得太好,叫人很有距離感,現在到有幾分人氣了。
她年紀小,都沒品出男人方才那股子輕浮。
趙全福恨恨道:“三爺可穩重些!”
明月無意久呆,要走卻被趙全福攔住了,“這院子裡四處漆黑,您可別亂走,作甚都可在這。”
趙全福忽然哎呦一聲,“小娘子不作聲不作氣的,這手上刺拉這麼長一條口子,奴才瞧著都心疼。”
明月自個都忘了,還是和那小丫鬟搶孩子的時候劃的,這會看著手面道:“早就不疼了,一道印子,血都沒流。”
趙全福提著燈籠看得唉聲嘆氣,引得謝琅玉也看過來,過一會就叫趙全福去拿藥。
趙全福立刻便去,不知從哪拿了個藥箱回來。
明月好笑道:“真真犯不著,明日自己就好了。”
趙全福嗔怪道:“小娘子生得好麵皮,便不當回事了,奴才瞧著可是心疼得很……瞧我們三爺都看不下去了。”
趙全福給她手上抹藥,遠遠聽見有人進了院子,又笑道:“您可真是來的巧,我們爺難得打一次夜食,叫您撞到了。”
話音剛落,就有侍從輕手輕腳地提著幾個食盒來了。
紫竹打頭陣,還叫人搬了個樟木桌子來。
“遠遠就知道是大娘子。”紫竹笑著叫明月坐,並不奇怪她深夜出現在這,“姑娘一塊吃一些,我們三爺一個人食不下咽的。”
謝琅玉已經收了魚竿坐下了,像是酒醒了,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微笑著望著明月。
明月猶豫一會,還是坐在了謝琅玉對面,“謝謝表哥招待了。”
謝琅玉看她一眼,溫聲道:“下午吃過了嗎?”
下午要去用膳的時候,李夫人進了府,幾人都沒吃成,兩個妹妹都去母親院裡吃小廚房了,老夫人胃口不好,明月滴米未進。
又一想,何止下午,中午怕出去惹人尷尬,也是未用膳的。
摸不透謝琅玉知不知道後院的事,明月照實說了,“沒用呢,沒什麼胃口。”
謝琅玉沒說什麼,下人們把食盒都開啟了,端出幾碟小菜來,配一碗白粥,意外地簡樸。
明月本來不餓,一聞這個味道,肚裡後知後覺地鬧起空城計了。
紫竹給她盛了一碗粥,“江南地方好,米食都比京城好吃。”
說罷,還揀了個小扇給明月打扇趕蚊子。
“三爺下午喝了酒,就吃些白粥養養胃,帶累姑娘也跟著吃這些毫無油水的東西。”紫竹笑道。
謝琅玉笑笑不說話,安靜地吃了兩口小菜,靠在椅背上,像是酒醒了,問明月,“你怎麼到這來了?”
明月剛想說自個來消食的,突然想起方才又說沒胃口,下午沒吃飯。只好如實說了,“這原先是我母親的院子,後來荒廢了,我無事可做,就來瞧瞧了。”
明月又笑著道:“想來是母親保佑我,知道我沒用膳,叫我來吃餐白食。”
熱乎的白粥下了肚,微涼的夜風吹著,真真是舒服極了。
湖邊一時安靜,紫竹道:“可憐見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