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從側門進入院落,在裡面逛一逛幫著收拾,說不定還能撿到些丟失的物品,或者能吃到一些剩下的肉食,這都是她平日裡吃不到的。
待收拾完,顧京墨往外走時有人叫住了她:“小顧顧!”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萬分不解,不知她們叫自己做什麼。
一名妖嬈的女子問道:“你要不要也過來學字?”
另一位一身紫色衣衫的,跟著說道:“對呀,顧兒的女兒怎麼能不識字呢,當年能當上頭牌,不也是因為她能吟詩作對?以後你也能……”
提起這個顧京墨瞬間憤怒,對著她們吼:“我才不要學!”
這時,一夜未歸的顧母從門外走了進來,問話的幾名女子當即說道:“顧兒,你家女兒總是不肯識字,還髒兮兮地到處跑,這算怎麼回事嗎?”
“她不想學,又何必逼她?”顧母揉著自己的額頭,似乎格外疲憊,不太想理會她們。
顧京墨抬頭看著顧母走向她,她心中卻突然一陣彆扭,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扭頭跑了出去。
顧母沒有叫住她,也沒有阻攔,徑直上了樓。
顧京墨卻在這時躲了起來,探出頭來偷偷看母親,心中盤算著,等母親心情好些了再去找她吧,此刻去,定然會被訓斥。
顧母上樓時懸頌才注意到,顧母的腰間掛著一枚銀色鈴鐺。
這是顧母的小心機,在館中走過時會發出鈴鐺響,吸引顧客的注意力,這樣還能多些生意。
這鈴鐺……與顧京墨時常送出去的鈴鐺一模一樣。
晚間。
這裡與尋常地方不同,越是夜裡,越是熱鬧。
又是喧鬧的夜,館中燈火輝煌,紅色的燈籠本是喜慶的,在這裡卻透著一股子曖昧旖旎來,配上紅綢與琴曲,別是一番風情。
顧京墨在夜間向來不出門,躲在柴房裡聽著外面的聲音,總是一陣作嘔。
也不知是不是聲音足夠大,會加深恩客的愉悅度,那些女子總是叫得格外厲害,混合的是男子猥瑣的笑聲,時不時還有汙言穢語傳來。
顧京墨年紀不大,懂得的卻比尋常孩子多,或許在這個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已然沒有尊嚴了。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人未進來,只是朝裡面喊了一句:“你娘被人灌了酒,吐得到處都是,你去收拾了。”
顧京墨磨磨蹭蹭地起身,剛走出來便被嫌棄了:“怎麼這麼髒?洗乾淨臉換身衣服再進去,驚擾了客人你擔待得起嗎?”
顧京墨只能聽話地去池邊,用池水洗臉。洗乾淨後回到柴房裡,找了幾件衣服都沒有什麼像樣的,於是從底層翻出了一件。
這是另外一名娼妓給她的,合適她穿,但是她母親看到了便讓她扔了,她沒捨得扔,便一直藏了起來。
她想著,今日是進去打掃,穿一次母親應該不會怪罪吧?
於是,她手腳麻利地換上了。
哪有女孩子不喜歡乾乾淨淨且尺寸合身的衣服呢?
她也不想做個髒孩子。
她到了館子外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兒,才找了人群的縫隙,快速地上了樓。
此刻便隱隱可以看出,顧京墨根骨極為不錯,身體極為靈活,還很會尋找時機,從人群中穿過時速度極快,且不易被人發覺。
她在母親房間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有其他恩客,才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