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知曉的。
不過他也知道,他對丁臾的瞭解定然不如顧京墨,故而還是問了出來:“怎麼來的?”
“她浪唄!夜裡點燃紅燭,抓來一個男人雙修,雙修後那個男人還能不能活下來就不得而知了,要看她心情。所以,一夜新娘,紅燭奪命之稱由此而來。”
“這些倒是知道。”很早便聽聞過。
“說些你不知道的。”顧京墨跟著坐起身來,目光投向極遠處,“她曾經不這樣,只是愛錯了一個人,明明以為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卻知曉他一直都有一個未婚妻,那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呢,不過是那個男人紅塵裡的過客,驚豔了他一剎,鬼迷心竅的不忠物件。她憤恨極了,想要得到那個男人的答案。”
“那個男人選擇了未婚妻?”
顧京墨突然笑了,一個勁兒地搖頭:“若是這樣,丁臾也不會那麼恨吧。後來那個男人說他什麼都不要了,要和她遠走高飛,她雖然氣過,終究還是心軟了。
“直到被那個女修者尋來,她才知道那二人已經成為了道侶,男人謊稱去歷練時,會來尋丁臾,之後再回門派和女修繼續生活。”
懸頌注意到了顧京墨話語裡的細節。
在修真界,正派的稱呼為門派,門派的名稱通常是某某閣。魔門的則是宗門,宗門名稱是某某宗。
顧京墨說的是門派,也就是證明,那個男人是名門正派的修者。
原來丁臾曾經愛上的男人是正派修者?
“那個男人死了吧?”懸頌問。
若是還活著,還是丁臾的敵人,不應該不引起波瀾,也不會沒有江湖傳聞。
“不算吧……”顧京墨用極為平淡的口吻回答,“在那之後,丁臾裝作甘願做他情婦的模樣,引他去了偏僻處,將他制伏。
“她將那個男人的臉皮剝了下來,做自己鞭子握柄的柄皮,將那個男人的血肉一塊塊割下來,丟到了魔門各處,將他的魂魄囚在一盞燈裡,放在她的洞府內,讓男人的魂魄觀賞她夜夜與不同的男人歡愉。”
懸頌聽完,再想起丁臾和丁修,不由得有些唏噓:“又何必這般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她不是挺逍遙快樂的嗎?”
“她還沒有放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可能還沒放下?”
“若是放下了,就不會留下那盞拘著魂魄的燈了。當心裡真的放下了,就會釋然,身邊留有那些人的東西都會覺得礙眼,從而丟掉愜意生活。”
“……”顧京墨聽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似乎也在思考,旋即跟著輕嘆,“又何必呢,為了一個狗男人執迷不悟這麼多年。”
他們二人都未曾對誰真正地動過情,並且陷入感情之中,自然也不理解什麼叫用情至深。
以至於他們二人也只是唏噓,卻不理解丁臾的感情,甚至不知道她是恨更多,還是不甘更多,還是說,那份愛才是最為折磨她的。
天有微雲夜有星,晨有朝霞暮有暉,人有七情恨有根,動也是情,止也是情,何又為情?
“那群狗道士就沒有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顧京墨是怎麼總結的,最終竟然嚷出了這句話,還憤恨地拍了一下磚瓦。
懸頌一怔,他身為道士們的祖師,此刻也不能倖免地捱罵了,只能回答:“這世間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傷與痛皆可治癒,情與愛也能釋懷。”
“所以道侶不能找狗道士!”
對牛彈琴。
懸頌竟然覺得聊不下去了。
這時,溯流光谷內突然慌亂,顧京墨起身蹲在了屋簷邊探頭去看,喊了一聲問道:“怎麼了?”
路過的人似乎沒意識到屋頂居然有人,抬頭看到問話的是顧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