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
汪琳知曉,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那時候的她不要對事情這麼武斷,不因為自己對杜日恆的佔有與保護欲,而任意阻饒,或許杜日恆這幾年會過得快樂一些;或許,這麼多年來越發不安的心緒,能夠不那麼疼痛。
認清錯誤是困難的,主動與當事者們承認更是如此。
翌日下午,趁著練琴空檔,她打了通電話給蘇智惟。將幾年前封鎖的號碼解開。汪琳害怕對方已換了號碼,或是拒絕接聽,可她還是撥通了,她必須如此。
決定邀請蘇智惟來聽音樂會的當下,她便放下了多年前對他的負面看法,也否定了原先覺得他和杜日恆不適合的想法;然而,汪琳並沒有想到,在電話裡坦承並道歉是多麼地令她難堪,「對不起」三個字是多麼難以啟齒。她不斷想到總是主動說出那三個字的杜日恆,那該是多麼難受。
寫下那封給杜日恆的道歉信又是更高一層的困難。良心緊緊壓迫,汪琳覺得自己罪大惡極,耽誤了杜日恆的青春年華,好像怎麼樣都沒辦法補償這一切。好些年不再哭泣的她竟然寫到落淚,塗改好幾次,揉爛好幾張信紙。
最終,那封艱難完成的信,她放在譜袋裡頭,打算獨奏會結束後,拿給杜日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