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法語,梁枝聽不太懂。
不明白為什麼應晗會突然說法語,秦瞿有些意外,旋即便自然地用法語同她繼續交流。
兩人吐字清晰流利,毫無障礙,梁枝站在一邊,磕磕絆絆只能勉強聽得懂幾個詞。
她大學也曾修過法語,可惜那時候心思不在上面,只有勉強混一混應付考試還行,更別提畢業後根本沒有再碰過,臨到需要用到的時候幾乎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使然,梁枝看見應晗在與秦瞿交流的中途,往她的方向淡淡掃過來了一眼,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頭。
彷彿在說她站著礙眼。
再一晃眼,她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同秦瞿用她聽不太懂的語言交流。
“……”
梁枝倏然間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找了個藉口離開這邊,到角落坐下,靜靜地休息。
秦瞿沒管她,只在她轉身時給了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尋了一處坐下,梁枝百無聊賴地發了會兒呆,注意力仍不自主朝著秦瞿的方向放過去。
隔著人群,她一眼就能看清楚那對亮眼的男女。
相對而立,談笑風生。
兩人本就都屬於氣場足的那類人,此時站在一塊,竟碰撞出了一種詭異的和諧又般配的感覺。
而付羽然站在其間,不時插科打諢,也不打擾他們的般配。
梁枝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安靜地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就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她躲在角落,默默仰望他們光芒的時候。
直至這時,梁枝才恍然發覺,原來所有人都在進步,始終光芒萬丈,只有自己,仍停在原地,守著不知道都是些什麼的亂七八糟的執念。
她的一切都以秦瞿為前提,為他一再妥協,束縛住了自己的腳步,甚至不斷退步。
她就像是童話裡的惡毒女配,鳩佔鵲巢,費盡心機,卻永遠學不來公主的半點美好,也搶不走公主在王子心裡的半點地位。
而真正的公主回來時,也就到了她該退場的時候。
感受到指尖深深抵住掌心,梁枝闔眼,鬆開手指。
——不過也剛好,她不願意再去追逐一個無望的背影。
當她費盡全力追光的時候,好像忘記了,自己也曾有光。
手機震動了兩下,提示她有新的來電。
梁枝看清備註後,接通電話,“喂?”
“梁女士您好,我是苗律師的助理,打這個電話來就是想再和您確認一下,您的預約是明天下午對嗎?”
梁枝“嗯”了一聲,掀起眼簾,視線再一次飄向了秦瞿。
男人眉眼似乎被燈光照射得柔和了幾分,唇角略微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收回視線,她無聲扯了扯唇角,對電話那邊,聲音落得極輕極淡:“我會準時過來的。”
餘燼 離開前的準備。
翌日。
下午梁枝請了個假,把事情簡單安排了一下,便驅車去了律所。
這是江城最好的律所,而她預約的苗律師,則是律所裡專門處理離婚事務的律師。
苗律師四十歲上下,氣質沉穩,與梁枝相對而坐。
在聽明白了梁枝的要求後,她眼裡透出幾分疑惑,遲疑地問:“梁女士,真的只有這些條件嗎?”
頓了頓,她又覺得有幾分不妥,於是緩緩解釋道:“我有能力幫您爭取到更多,您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梁枝搖搖頭,淡笑著謝絕:“不用。”
都是秦瞿的東西,別的她拿了總覺得虧欠。
苗律師只得點點頭,不再打聽客戶的其他問題。
諮詢接近末尾,苗律師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