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裝置,是一座用木頭、石磚、玻璃建造的復古鐘樓。
這裡充斥著木頭腐爛的腐朽味道,沒有床、沒有恆溫空調、沒有食物和乾淨的水、也沒有盥洗室和廁所。
但塔樓方圓百米內,衛兵持槍巡邏,監視器到處都是,塔樓旁的人工湖裡還養著食肉的魚。
格瑞德只要走出塔樓,就會被電擊子彈再次瞄準擊倒。他剛醒那會還有心情笑。哈哈。氣死了吧?活該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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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卻被關進什麼都沒有的塔樓。像關一頭畜生一樣鎖著他。
格瑞德在塔樓裡被餓了四天,第五天傍晚才有家族僕從來送飯。盛食物的托盤裡還有一個新的智腦環。僕從低頭傳話: “費雪少爺昨日致電探望,家主囑咐您給費雪少爺回訊息。”
格瑞德簡直要被笑死。
肯定是二哥一直追問軍醫後續,你們用紅桃心賬號給菲特發訊息,菲特一直不回,你們覺得有點兜不住才想起我吧?
哈哈哈,真以為菲特那麼好勾搭的?笑死。
格瑞德微妙地因此恢復一些精神。
他把飯吃完,給二哥回了訊息,轉頭就開小號去騷擾菲特。這一騷擾就是一整天。
不停重複地發訊息非常消耗精神。
當你不停地努力做一件事,又永遠看不到回報時,自信心會像陽光下的雪,可能有些慢,但一定會悄聲無息地消融成水。
格瑞德的訊息從早發到晚,他彷彿變成瓶中魔鬼。
第一第二,第三個小時,格瑞德滿懷期待的想,菲特、菲特,你要發現我,就像我發現你一樣。
第四第五,第不知道多少個小時過去,那些期待化為陽光下的雪水,緩緩從格瑞德心中流逝。
格瑞德無法控制地去想,現在的智腦賬號沒有金盧,菲特也沒開直播,沒辦法再用金盧開道。
而大哥此刻也應該正在用我的賬號給菲特發訊息。菲特不會發現我。不對。
菲特那麼敏銳,他肯定能知道賬號易主。但他會在乎嗎?
雌父的話開始在格瑞德的思想裡紮根。如果你不是一個格林,你以為他會和你聯絡?
重複發訊息的第二十個小時,格瑞德開始憎恨菲特。
你要是不發現我,我一定會報復你。
我有很多虛偽貪婪的高等種朋友,我的家族能吸你的血壯大,最寵愛我的哥哥也正在更上一層樓。
你要發現我,你必須發現我。不然就是你的錯。
格瑞德躺在髒兮兮的木地板上,眼周通紅,淚痕明顯,眼球乾澀,腦袋裡充斥著無數垃圾想法,直到那一聲智腦震鳴響起。
新訊息觸亮智腦環,微弱的光在腐朽的塔樓裡閃爍。
格瑞德的臉直對天花頂不動,隨後幾秒鐘,藍眼慢慢轉動,斜側過去看智腦環彈出的新訊息。菲特:[晚上好,格溫。你被關在哪裡?有好好吃飯嗎。]那雙乾澀的藍眼裡慢慢地又凝出一點溼潤的水光。
格瑞德清楚,他沒辦法反抗雌父,不能反抗作為繼承蟲的大哥,三哥只聽家族的話,雄父和二哥在貓眼居住,他們即使知道雌父和大哥的做法,也只會站在他們那邊。
幼子的憤怒和自我想法對家族利益不值一提,連朵小水花都算不上。可承認自己軟弱無能更難。
格瑞德所有的怒火、屈辱、難堪、期盼直徑衝向菲特。
或者說,格瑞德只有也只能在菲特這邊肆意發洩所有情緒。只有菲特會好好聽他說話,願意傾聽並給予回饋。
然後,就像電影、大話、吹牛裡才會出現的情節。菲特真的在無數訊息、示好、代表龐大勢力的郵件中發現了他的小號。
…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