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兩個字像一隻手扼著餘非的喉嚨, 讓他張口, 卻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在反應過來之後才會有抽絲一般的恐懼慢慢浮上心頭。
魏秋歲偏了偏頭,脖間的青筋暴露出他的緊張狀態。他盯著眼前的人, 一字一頓道:“這裡離市局不過幾百米,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是逃不出去的。”
“哦……是嗎?”那人抬起手,手中一把刀在指尖挽了個花, 直接卡上了餘非的脖子,“那這樣呢?”
“你到底想怎樣?”魏秋歲厲聲問。
“跟我走。”那人的刀在餘非脖子上輕輕來回一劃拉,他還未曾感覺到痛,就沁出血珠。
魏秋歲的雙眼死死盯著餘非, 餘非剋制著流露出自己害怕的樣子,總讓他心中被揪起一塊,疼痛異常。
“走吧。”魏秋歲雙手緊緊握著拳,“我只有一個請求,他必須在我視線內。”
那人抿著嘴搖搖頭,餘非在旁邊喊道:“魏秋歲!”
“沒事,餘非,沒事。”魏秋歲的目光上揚到餘非額頭的紅, 又把目光移到那人的臉上, “他渾身都有傷, 會疼, 腳也不方便。如果你不能保證他在我的視線內, 我不會如你所願。”
那人笑了笑,手對著後方揚了下:“好,在你視線裡。我會讓他看著你。”
說罷,左右都來了人。魏秋歲和餘非眼前一黑,被黑布條矇住了眼。黑暗一旦降臨,餘非那心中的不安瞬間放大,叫出了聲:“魏秋歲!!你在哪兒!”
“餘非!”魏秋歲也喊了一句,但很快,他的嘴也被蒙上了。
他們被扶著走了路,上了車。一路顛簸。在無止盡的黑暗之中,魏秋歲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他們還不想殺自己。
餘非在哪裡,餘非是不是和自己上了一輛車。
他仔細辨別著外面的聲響,試圖從聲音中獲取一些沿途的資訊。但車輛內的隔音不能給予他很多有利的資訊,他只能默默記住車子拐了幾個彎道。
一張白津的地圖在他心中展開,他在每個拐彎處默記一筆,知道車輛已經經過了中央大道,似乎正向著老居民區的方向直行。
車直接駛入了居民區內,接下來的路,魏秋歲只能靠記住拐彎的次數來辨別,他心中已然沒有了任何方向感。
車在內部起碼走了半個小時之久,魏秋歲不知道他是否是在繞路。直到停下後,魏秋歲被人拉著下了車,脖子上抵著冰涼的槍口。
一共下了兩層樓。
要去的地方在地下室。
周遭有五個人的腳步。所幸的是,有一個人是餘非。
但很快,他和餘非就分開了。他被單獨帶往了一處房間之中。
一直到被摘開眼罩,魏秋歲閉了一下眼,看清了前方的樣子。他和餘非面對面坐著,餘非一臉迷茫地看著四周,而他的對面坐著自己的父母,還有……那個已然變裝過了的男人。
他和餘非在單面鏡子的兩端,彷彿審訊室中他能看見外部而外部看不見他的狀態。
“餘非!”魏秋歲叫出了聲,並想站起來。但他的手被死扣綁在了椅子上。
“聽不到。”
旁邊的一個小門開開,魏秋歲轉頭,赫然看見了剛才那個寸頭的男人。他根本不是外面那個變裝的人!
男人走過來,按了按魏秋歲的肩膀:“答應了你可以看著他,我說到做到。”
魏秋歲眯了眯眼,又看向玻璃的另一邊。男人“哦”了一聲,笑道:“我姐姐,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我們是雙胞胎。”
雙胞胎!
一男一女!
魏秋歲電光石火間忽然想到了什麼:“……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