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進不了現場的人。老師和同學家長站在警戒線外,一個個伸著脖子,似乎還不明所以。甚至還有同學捧著包子和饅頭,說笑著以為只是學校今天開門的時間晚了。
半小時後,天已大亮,魏秋歲和曾健已經回到了市局,魏秋歲把一份名單遞給了曾健,他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只是複述了方才隊員給他的描述。
“曾隊,這個學生是個體育特長生,也是個特困生。平時沉默寡言,基本除了讀書就是在訓練,學習成績一般,平時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海邊的那個也基本可以確認身份了,叫楊峰,和劉友霖是同班同學,學習成績非常好。”
“他們倆平時有交集嗎?”
“據他們的授課老師說,除了是同班同學,基本沒有交集。兩個人都是班裡出了名的不愛說話。”
曾健叼著煙,給魏秋歲發了一根,說道:“和死者有關係的學生和老師全部需要細細組織排查,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魏秋歲抬了抬眼皮:“是。”
曾健丟給他了一個打火機,魏秋歲接過來,“啪”地一聲點了根菸。
他昨晚剛洗好澡睡下一個小時,這會卻精神不錯。他的頭髮偏短,劉海會在額前搭落一些,垂下眼的時候,能看見一雙沉鬱冷靜的淺灰色眼眸。
兩根修長手指夾著煙,送到他削薄也沒什麼血色的乾燥嘴唇旁邊,撥出的白煙繚繞到他鼻尖上方,淹沒了他高挺的鼻樑。
……
市局今天熱鬧了。
學校本身就是個社會關係複雜的地方,引起殺機的事情排查起來說容易不容易,說難也不難。在魏秋歲接手的大部分關於學生的案件之中,他總是還記得一個是因為對方出賣了自己抄作業,在廁所中把對方活活勒死的案件。
一件看似根本渾然不可能置對方於死地的事件,卻最後落得一個這麼悽慘的結局。魏秋歲之所以想起來這件事,是因為那時候他還很年輕,還是個剛入行的小刑警,那學生在廁所的隔間內向上睜著雙目,因為死亡而擴散的瞳孔,似乎在死死盯著他,也在死死看著這個世界。
這些都不能稱作是“殺機”的東西,確確實實也會置人於死地。
而今天這種乍看聯絡得千絲萬縷,實際根本沒有辦法抽頭的案件。
魏秋歲手指夾著煙,用手掌心的軟肉輕輕推擠著自己的眉心。
……
市局裡,每個與兩個學生接觸過的人都要一一做筆錄,一個都不能放過,大廳裡都坐著人,熙熙攘攘的。
哪怕刑警同志扯著嗓子,還用揚聲器喊兩句:“都安靜!安靜!”
也根本無濟於事。
“看吧。”曾健看見魏秋歲站在門口,他手裡捧著自己的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有時候不知道‘無憂無慮’這詞是褒義貶義的,你看這學生們,死了兩個人,看上去都挺事不關己的。是不是這倆人的人際關係並不怎麼好啊。”
“與其說人際關係不好。”魏秋歲緩緩開口,“倒不如說,是毫無存在感的兩個人。”
曾健鼻子裡哼出了笑聲,看著他銳利如刀鋒般微微上翹的眼尾和高挺的鼻樑眉骨,說道:“小魏不錯啊,長得俊腦子也好,多跟著幹幾年,我的位子早晚是你的。”
魏秋歲不知道為什麼把話題無故扯到了這事兒上,搖了搖頭:“曾隊,別拿我開玩笑了。”
“哎。”曾健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別老把自己繃那麼緊,沒見過命案還是怎麼的。”
魏秋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把目光又放到了大廳之內。
筆錄的工作繁瑣,又交代不能放過細節。那邊法醫鑑定科的人結果也還未出,大廳裡臨時搬來了不少桌子,不少小刑警都一對一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