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日落還有一個小時。
這片居民區四通八達, 粗算下來, 周遭居然還有十幾個門能入內。魏秋歲和餘非在的馮光義的這處居民樓, 是在這片居民區外圍的一個門。
快日落的時候,放學的小孩, 下班的青年,都陸陸續續從外面回來。魏秋歲和餘非挑了一條大路走,兩個人並肩走著,餘非的腿腳不算太方便, 只能走路的時候小幅度地一瘸一拐。
魏秋歲低聲道:“這裡的人彼此都熟悉,我們兩外人在裡面走,就算變裝了也會非常顯眼。”
“那怎麼辦?”餘非低著頭左顧右盼了一下, “這邊人還不多,走進去一點就不一樣了。”
“有人看你就打招呼。”魏秋歲說,“不要躲避別人的眼神, 大方走進去。”
外圍的居民樓還是老公房, 走進不遠就能看見不少自建房。腳下的路也開始高低不平起來。周圍的居民在這個點已經開始在室外淘米洗菜做飯, 廚房裡騰出白煙和香氣, 幾個大爺坐在一處下象棋的下象棋,打橋牌的打橋牌。
“魏秋歲。”餘非和魏秋歲走了半圈,到了一處河道上的石橋,“這地方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
不但沒什麼特別的, 甚至太過平淡了。
想到魏秋歲腰間還彆著一把槍, 他都覺得多此一舉。
魏秋歲不答, 他進來之後就微微向前佝僂著一些背, 和他往前的挺拔形象不太相同。這種偽裝確實把他的鋒芒給收斂了一些。
“仔細觀察。”魏秋歲說,“其實不尋常的地方很多。”
餘非在警校學習的時候其實理論知識非常豐富,在同級的人中可以說是優秀精英。但任何一份職業都是如此,實踐知識的重要性永遠是大於理論知識。但明顯對於餘非來說,實踐的經驗太少了。
他甚至在之前的幾年都沒有怎麼接觸過兇案,他短短的職業生涯都濃縮在這個年末年初的一個月了。想來也是一段神奇的經歷。
於是,在嚴重缺乏實踐經驗的狀態下,餘非整個狀態都是懵逼,和懵逼。根本不知道魏秋歲所謂的不尋常究竟在哪裡。
等太陽落山,魏秋歲和餘非知道再不出去可能不一定走得出去,就在太陽完全落下之前選擇儘快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門並不是他們進去的門,餘非和魏秋歲到了街道上,面前一排等著紅燈的長龍車停在眼前,不過也就是平日裡下班的晚高峰擁堵現象,卻讓餘非莫名有種回到人間的舒了口氣的感覺。
魏秋歲整個背脊鬆開、挺立起來之後,即便穿著看起來非常廉價的風衣襯衫,都會被他穿出莫名其妙的高階感,感覺魏秋歲又變回了魏秋歲。
兩個人在馬路邊,魏秋歲看著餘非一瘸一拐走著,抬手抓了一把他的胳膊:“腳走多了,疼嗎?”
“還好……”餘非搖搖頭。
“看出來了點什麼?”魏秋歲低頭點了根菸,隨即眼睛看向前方的車流。
餘非搖搖頭,鬱悶道:“真的覺得很普通。”
“老舊居民區的問題無非這些,電線老化,水壓不夠,沒有排汙系統導致如廁不便。”魏秋歲抬手點點自己的太陽穴,“你仔細想想,剛才你看見了些什麼。”
稍加引導分析,餘非便好像摸到了一些眉目,他緊鎖著眉頭,手凌空劃了一下:“被你這麼一說,雖然是老城區,但道路兩側的排水系統好像不錯……除此之外……電線,電纜……對啊,電線。”
餘非翻翻眼睛:“電線不會亂拉,排列得還挺整齊的。”
“不奇怪嗎。”魏秋歲說,“就算是你之前的住所,北四路那塊,電纜沒有集中治理的時候都會隔三差五斷電,附近居民亂拉電線的比比皆是,經常造成短路又大面積斷電。這裡的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