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時。
餘非準時到了市局門口。
馮愷犯下的故意傷人罪的物件說到底還是餘非, 但是餘非當時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驗傷也不算是報警立案, 如今他被抓, 餘非還是要作為被害人去警局。即便知道他的動機,在法律面前依然是不可原諒的罪行。
但馮愷還有第二重身份, 他在馮光義的案件之中,是類似於一個“傀儡”的角色。
魏秋歲坐在辦公室裡,他對面坐著曾健,兩個人人手一根菸沉默著, 弄得在門口給兩人倒咖啡的陳暉彬都戰戰兢兢的。
魏秋歲修長的手指磕了磕菸灰,手習慣性地揉著眉心:“現在馮愷的證詞中,馮光義是一個在背後作為他技術支援的人。雖然常年患病,但他具備頂尖的駭客能力, 證據都能指向他,是他黑入警方的通訊系統內傳送了這兩份照片。”
他側了側頭:“他用這種辦法在試圖向警方‘求救’,但警方雖然查到了他的所在,但並沒有回應他的求救。在這個時候沒想到自己的舅舅犯下罪行被警察跟蹤,而舅舅想報復的人是他曾經的同學,知曉這件事的餘非……”
“他可能出於某種原因不能和餘非明說,所以在幾次和餘非的交談之中讓人感受到他的不尋常……”魏秋歲慢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旁邊的陳暉彬端著咖啡都忘了放下, 曾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才“哦哦哦”了兩聲, 給曾健放了過去。
魏秋歲看他往後退了一步, 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把煙在菸灰缸裡摁滅看向他:“你有什麼想說的?”
冷不防被點了個名,陳暉彬嚇了一跳,打了個結巴:“曾、曾隊,魏哥,你們說,馮光義會不會也不止是一個人……”
曾健看向魏秋歲,魏秋歲點點頭:“你們也看見了馮光義家的內部,第一次去調查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家的整潔程度確實不像是他打掃的,而且他的衛生間中有一支口紅。”
“說道那支口紅。”曾健道,“我們並沒有在現場發現你所說的口紅。”
“或許是殺他的人拿走的吧。”魏秋歲說。
“所以嫌疑犯是個女人?”曾健眯起他的眼,周圍頓時皺起魚尾紋。
魏秋歲盯著那菸灰缸裡的煙看了一會,忽然想起那一晚的一幕,那個扮成孕婦的男人。他和曾健對視了一眼,但還是道:“也不能太確定。”
隔開一會,有人敲門,一個女警探出頭來:“魏隊,有人找你。”
魏秋歲點了下頭站起來,對著曾健道:“餘非來了。”
“小麻煩精來了。”曾健笑著伸個懶腰,“走吧,安排他和馮愷見一面。”
再見到馮愷的時候,餘非莫名覺得他比起前幾日還精神了些。
他渾身被打理過,再也不是鬍子拉碴不精神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連夜的逃竄終於結束,昨晚這一覺估計他在看守所裡睡得還不錯。
餘非在魏秋歲的陪同下進了市局的審訊室,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分別坐到了兩端。曾健則去了旁邊的房間透過單面鏡觀察監聽。
“老餘。”馮愷的手被拷在椅子上,“我被開除了嗎?”
餘非聳了下肩膀笑起來:“開除不開除的,白津二中那樣的氛圍,有人在意過嗎。”
馮愷放聲大笑起來:“也對也對。”
“沒那麼多時間說廢話了。”餘非坐直了點身子,“老馮,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絕對可以減免罪行,我說過,你也想為那三個孩子報仇吧。”
餘非說著從自己手中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張照片,他翻轉過來展示給馮愷看。
從照片旁的空擋裡他能看見馮愷看見照片後微微顫動的雙手,連帶著手銬都發出一陣動靜。
魏秋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