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輪大選結束的第三天,坐車經過市政大樓,原本四位候選人巨型橫幅只剩三位,只有吳拿瑞欽的競選海報中間加上了醒目的「508」三個數字。
軍用越野防彈玻璃遮光,給吳拿瑞欽的臉蒙上一層陰黑,市政廳前的瑪哈班杜拉廣場聚集起一眾民主黨發言人,召集民眾為第二輪大選宣傳造勢。
“格朗,小先生以後也能參加大選當總統嗎?”緹慕看過街景,收回眼,問題剛說出口,駕駛座,格朗猛踩急剎車,車頭險些衝出停車線。
後座的姑娘跟著軍用越野向上顛了一下,她忙摁住身邊手袋,裡面還裝著給曦姐姐帶去醫院的換洗衣服,還有家裡剛做好的營養餐。
車頭眼看衝入人行橫道,格朗緊急拉緊手剎,看向車內後視鏡,解釋道:“咳咳。大少是國防部的人,除非軍方不顧國際壓力改憲法控制國會,不然不可能。”
他怕小姑娘下次出去再多問,又緊接著提醒,“這話可以和我說,現在軍事法庭懷疑軍方操縱大選,調查組盯大少盯的正緊,有些話我們不能多問。”
緹慕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伸手掩住小口,驚惶點點頭,看來自己不僅要適應新稱呼,還要儘早學會有些話該說不該說。
“小嫂子,這兩天還有陌生電話給你發奇怪的圖麼?”等綠燈的間隙,格朗又有意無意的問。
“沒有。先生不是前天讓你給我手機拿去裝防竊聽的攔截軟體了嗎?”緹慕翻出手機,現在別說騷擾電話了,連個推銷化妝品的垃圾簡訊都收不到。
她舉起手機,螢幕衝著車內後視鏡,纖指劃拉空白訊息欄,方便給駕駛座的格朗看。
眼看紅燈變綠燈,格朗目視前方,避開後視鏡裡少女澄澈的眼,道:“行,我就問問效果,別再出問題,不然回國防部還得再挨大少一頓罵。”
“小先生脾氣好很多了。你不做錯事,他不會兇你的。”緹慕收起手機放進包裡,至少她已經學會如何維護自己丈夫的形象。
格朗心虛“嗯”了一聲,踩動油門駛向醫院,一等偵察兵上戰場不會打怵,對著小姑娘撒謊還是頭一遭。
幸好,緹慕也沒再多問,她也有屬於自己的愁悶,馬上要開學了,就算休學也得提前做打算,爺爺能接受自己懷孕結婚的事情嗎?原本拜佛結婚那兩天想給爺爺打電話,時間一拖,如何張口倒成了問題。
但這些小事不能再去麻煩小先生和曦姐姐,她只能向肚子裡的寶寶傾訴,最後得出的決定是:放心,媽媽一定努力唸書把大學讀完,以後掙錢給寶寶買好吃的,帶寶寶去動物園。
她始終相信,新生的奇蹟不會走爸爸媽媽的老路。
停穩車,格朗手裡掐著煙和打火機,轉過頭,“小嫂子,你先上樓吧,我去外面抽顆煙。”
“抽菸對身體不好,小先生就從來都不抽菸。”她蹙起眉,孕婦聽到有人提起煙味兒都會略感不適。
“大少喝酒的癮比我抽菸的癮大多了。”格朗在小嫂子面前犟嘴。
緹慕知道自己嘮叨沒用,也不做逗留,拎起手袋推開車門,走向停車場直達醫院內部的電梯上樓。
走向病房的路上,緹慕囑咐自己千萬別提關於梭沙哥哥的任何事,曦姐姐下午出院,免得又讓姐姐傷心。
她還記得兩天前在家屬等候室裡,那位年輕軍官拖著肩膀的血窟窿,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口,背影頹敗,了無生氣,和行屍走肉無二。
怎麼一家人會為了爭權奪利走到四分五裂的地步?
她想不通。
病房門口戒備森嚴,四位士兵見到她來,自動讓開門把手。
緹慕推開門,見曦姐姐穿著病號服正坐在病床上望窗外,嬌容血色和精神都恢復不少,手腕止血的紗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