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依稀可以看得見深淵的對面,有一座朦朧的山峰,樹影遠去。
隱約中,又好似傳來唧咕唧咕的聲音!
顧餘生極力遠眺。
他看見一隻奇特的雪猿在從茶樹的主杆上一點點的攀爬,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陌生。
風吹來,一切都好似遠去。
顧餘生神色複雜,微微嘆息。
這時,他只覺腰間葫蘆微動,他身體周圍的雲霧,被葫蘆吸了進去,化作青綠的靈液。
不久後。
顧餘生從山裡歸來。
將舟楫靠在水邊的賣茶翁,好似等了很久很久,等顧餘生上了舟楫,他才催動舟楫順流,皺著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並長長的吐一口氣。
“喬前輩,幸不辱命。”
顧餘生把腰間竹簍遞給賣茶翁。
賣茶翁低頭拿起一片嫩尖細細的看了幾眼,又認真的看了看顧餘生。
他久久沉默。
待到輕舟的盡頭,快看得見那一間酒肆後,賣茶翁才解下自己的蓑衣和斗笠,雙掌猛烈的一拍水面,輕舟陡然加速,眨眼間已至蘆葦蕩,賣茶翁不顧形象的癱坐在舟的邊緣,讓冰冷的水打溼他的身上,並大口大口的喘息道:“孩子,你是對的,我是錯的。”
清晨的光照在顧餘生的臉上,他的頭髮被朝露浸溼。
賣茶翁呆坐良久,才有些僵硬的從水中走出來,神色歉然的對顧餘生道:“當年你父親把那個書箱存在我那時,或許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我告訴你人生不必行險要事,而不是讓我考驗你,讓你冒那麼大的風險,若你不能回來,我這一輩子也會多一件遺憾的事吧。”
顧餘生安慰道:“喬前輩,我不是回來了嗎?”
“不一樣,不一樣。”賣茶翁擺了擺手,“採摘這些茶葉,其實是我心魔所驅使,想要為了贏得那一場賭注罷了,我自己不敢做的事,卻寄託在你的身上,對了,你如果現在想要帶著書箱走,我立即把書箱給你。”
顧餘生想了想,說道:“前輩給我指的修行之路,我很感興趣,我想試試。”
賣茶翁嘆息一聲。
“那你想要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把書箱找給你。”
賣茶翁走上岸,帶著顧餘生向西行。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前方一棵乾枯的古樹下,有一間鐵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