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山嶽起劍城,天象劍陣內劍氣激盪,劍芒之影映照蒼穹,浮動的劍氣使得劍城如海市蜃樓一樣變幻不定,錚錚劍聲此起彼伏,兩道身影在雪地之中變幻莫測,其身影之飄忽,暗合道家的奇門八卦,攻守之間,數十招已過!
伴隨著兩朵奇異旋轉的青蓮各自交碰後碎裂,天火道人以袖袍盪開劍蓮,凝看向站在霜雪之中氣定神閒的少年,怒道:“青蓮劍訣?你從何處學得?你身為背劍人,竊他人劍道,由此看來,昔日的背劍人秦酒也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站在雪地裡的顧餘生身影一閃出現在天火道人身前,一劍橫斬,一式三元五氣起蒼黃,五氣疊於劍尖,隨後化作森羅永珍,整個天象劍陣比剛才大了十倍不止,顧餘生手持青萍劍,已然人劍合一,身體周圍的青蓮旋轉間紛紛沒入體內,漫天霜雪垂落,在殺戮劍意的催動下,化作無數劍刃。
猝不及防間,天火道人被霜雪裹於其中,嘭的一聲擊退數十丈。
天火道人身上陰陽氣息流轉,鮮血從雙手指尖滴落,衣衫被劍氣刺破百處,頭髮凌亂,臉頰上也開始沁血,他忽然面露譏諷狂笑不止,“伏天劍訣?這就是秦酒教你的劍術?這一門劍典,也是從道宗流傳至聖院書山,可笑!”
天火道人好像突然間從顧餘生的身上找到了優越感,把顧餘生當成一個四處拾荒之人。
“昔日小夫子尚在人間時,不屑於背劍人這個身份,你的師父秦酒四十歲時放浪形骸也不過是一個區區江湖劍客,傳說中的背劍門更是沒落無聲,秦酒承襲背劍人之名更是拾人牙慧,當真教不了你什麼真東西!”
一道森寒的殺意自顧餘生身上迸發,其身後宛若有一尊凶煞法相,怒目金剛,可怕的邪氣將其旋轉的青蓮化作黑蓮,他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手中劍一劍刺出,明明隔著數十丈的距離,轉瞬間已至天火道人身前。
噗!
冰冷的劍瞬間洞穿天火道人的胸膛,顧餘生的身體與天火道人的身體在交錯之間,鮮血順著青萍劍一直回流到劍鐔,染紅顧餘生的五指,一雙冰冷的眸子凝視天火道人,“尊師之名,你不配提。”
天火道人神色凝固,他低頭看一眼被顧餘生洞穿的胸膛,一臉難以置信,剛剛顧餘生明明施展的是江湖中平平無奇的劍招,就那麼往前一刺而已,自己為何沒有躲過?
被當做樹樁砍了嗎!
更加讓天火道人感到可怕的是他從顧餘生的身上感受到一種來自歲月的滄桑之感,少年之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陌生,他的身後,好像有一尊他無法探看的天地神只,天地邪魔,天地法相。
如神。
如魔。
如邪。
如鬼!
天火道人面色一白,鮮血從嘴裡溢位,他以手握住顧餘生的劍,身體踉蹌般後退,每退一絲,他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身體傳至靈魂的刺痛,冷汗從額頭涔涔滲落,恍然之間,他看見少年嘴角揚起的邪魅!
少年明明可以有其他手段,偏偏讓他感受這劍刺剔骨削魂之痛。
“咳……咳……”
天火道人終於將刺進胸膛的劍一點點退了出來,他單手捂著汩汩流血的創口,因為劇痛而身軀顫抖,當他看見少年那一張冷漠憤然的面龐時,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面容逐漸變得扭曲起來,猙獰地咆哮:“你們一個個都這樣!你們一個個都這樣!為什麼?一提到自己的恩師,就像是觸及了禁區逆鱗,貧道也有過師尊,可那個老東西,他是那樣的偏心,不授我劍術,不傳我道術,還說我道心浮躁,要讓我先學做人,做事,桀桀桀,結果如何?他眼裡那些優秀的弟子們,在我的劍下,根本撐不了三個回合,什麼尊師重道,全都是狗屁,這個世上,只有實力才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