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生的目光從伽藍衣的面龐輕輕掠過,從看見她的那一瞬,顧餘生其實就已經理清了整件事的脈絡:當初他將那一枚特殊的貝殼給這位海族的公主伽藍衣看,她必然洞察了那一枚貝殼的秘密,並對自己有所保留,因而暗中謀劃海族的遺寶,只是不知為何,她卻被大梵天聖地的大世尊洞察到了秘密,反倒成為大梵天聖地的棋子。
“阿彌陀佛,顧施主,老衲有禮了。”舍心神僧雙手一合,目光落在顧餘生的袖口處,“近日有傳言,顧施主與妖族為謀,棄人族蒼生而不顧,讓魔族肆意殘害蒼生,不知顧施主有何說法?”
“聽大師之言,大梵天聖地必然為天下蒼生而出大雪山了?可顧某出青萍走仙葫州,只看見曾經的城隍大廟香灰散落,大雄寶殿不庇蒼生,反倒是仙葫州之民,西州之民在青萍州之地得到喘息之機,於春耕之時,對著廣袤的土地播種希望。”顧餘生說話間,邁步向前,“兩位大師是世人尊崇的大世尊,如在世佛一般,如今親赴大荒,莫不是這裡的魔族,也在殘害人族,要為蒼生除害?”
“你!”舍心神僧被顧餘生一番言語說得啞口無言,只得合手道:“顧施主好一張利嘴,可無論你如何狡辯,也改變不了天下蒼生對你的看法,白玉京已遣三萬劍客赴中州,這一次,不止你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聖院也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天下蒼生如何看我顧餘生,就不必讓大師費心了,既然我們彼此都看不慣,卻又在這蠅營狗苟之地偶遇,誰也不比誰高尚,,何必多言!”
顧餘生說完,身上劍蓮微動,就要遠遁,就在這時,暗中擒住伽藍衣的悔心神僧一步金蓮,攔住顧餘生的去路。
“還請顧施主將那一枚海族聖貝交還給貧僧。”
“大師莫非是在開玩笑?”顧餘生神色微冷,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大梵天的僧人,比起白玉京聖地的修行者,似乎更要高傲一些,也許他們骨子裡,修行的就是超凡脫俗的大道吧。
“阿彌陀佛,昔日我佛門高僧南渡蒼生,將佛門經卷置於木魚之中,後來為海族吞入腹中,從此結下數千年孽緣,今日貧僧與師兄至此,就是要徹底了卻當年的因果,還請顧施主將那一枚滄海貝交換給佛門,待貧僧了卻因果,他日必書信一封給天下宗門諸盟,還顧施主此番大荒之行一個清白。”
“說到底,還是一場交易。”
顧餘生的目光緩緩移向那位曾經高傲的海族公主,伽藍衣目光閃躲,顯然她因為刻意隱瞞了一些事,無法面對顧餘生,而當年她攜海族北上無家可歸時,是顧餘生給了她一處避風港。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涼薄,算計或是背叛呢。
悔心神僧見顧餘生的目光飄忽在海族公主伽藍衣身上瞄過,當即會錯了意,雙手合十道:“只要顧施主肯交出那一枚滄海貝,貧僧可以答應顧施主更多的條件。”
“沒興趣。”
顧餘生丟下一句話,身上的光影詭異般的穿過悔心神僧散發的金諦佛光!
“十五先生……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隱瞞你的。”伽藍衣一臉愧疚地開口,“青萍雖好,可藍衣只想讓我的族人重回族地,若十五先生能夠搭救藍衣一命,藍衣願意為公子驅使,為奴為婢。這兩個禿驢進入此地,是想要藉助我的力量開啟通往大千世界的大門,迎佛陀入玄界……”
顧餘生不為所動,悔心神僧已拂袖朝伽藍衣而去,伽藍衣生死只在一念之間,她忽然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開口道:“十五先生,我知紅魚……”
森。
一道無形劍氣作屏障,又是一席劍氣如虹影變化,端的睥睨無倫,不僅將伽藍衣從生死之間拉了回來,還當著兩名大世尊的面,直接將伽藍衣掠走。
“停下!”
舍心神僧顴骨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