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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老夫人也是深居簡出,很少過問府中的事情了,現在卻要為了他們的事情憂心,阮慕陽心中覺得愧疚。愧對於兩位老人的喜愛。
“祖母放心,我們兩個沒有發生什麼,都過去了。”她真心地朝老夫人笑了笑。
老夫人點了點頭:“希望吧。這次去滄州路上要小心。”
全府上下大概都沒人知道,阮慕陽這次替張安夷去吃滿月酒只是掩人耳目,為的是讓府裡盯著穿雲院說閒話說到老尚書老夫人那裡去的人能少一些,也為了給他們兩人之間一個冷靜、喘息的機會。
“那麼孫媳先告退了,祖母和祖父要注意身子。”
此時的阮慕陽並不知道,方才那是他見老尚書的最後一面。
今日,朝堂之上所說的亦是水患問題。
每年一到六月。兩淮兩江地區就會出現水患。朝廷每年都會撥下款項提前修補河堤,可是兩淮兩江地區積弊嚴重,款項不部分都當地官員私吞了。原先武帝在位時還好,因為武帝對貪官的懲治極其嚴酷,自從靈帝繼位後,洛階隻手遮天,地方上每年都會孝敬,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先沒有出現決堤是因為水勢都在控制之下,但是今年欽天監上奏說。多地將有許多年難得一見的大雨。
下面的大臣吵得不可開交,元帝只是看著。十歲的元帝在這樣的場合之下臉上沒有表現出怯懦,而是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有些少年老成。
都察院的人說道:“為今之計只有派人巡查兩江兩淮,清除積弊,監督河工。”
而且,這個人還不能是小官,要是朝中舉足輕重的官員才能鎮壓得住那些地方官。
所有的大臣看向一直沒有說話,老神在在地站在百官首位的張安夷。
張安夷身為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朝中大小事務都要過他的手,經過他點頭才可。
“皇上,臣以為,東閣大學士尹濟尹大人再合適不過。”雖然是輔政大臣,張安夷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事無鉅細都要上報,對元帝更是恭敬。
被點到名字,站在張安夷斜後方的尹濟抬起頭看了看他,挑了挑眉毛。神色微動。
“尹大人?”聽到熟悉的名字,元帝終於開口了。
在元帝還太子的時候,尹濟是右中允,是太子講師。尤此可見元帝對尹濟應當是十分信賴的。
巡查兩江兩淮,清除積弊,監督河工,若是做得不好,今年真的遇到了難得一遇的大雨,沖垮了河堤。恐怕是要被革職查辦的,可是做好了也未必能得到多少嘉獎,還得罪了許多官員。這件差事實在是吃力不太好。
督辦這件事,內閣的人最合適不過。
內閣六人之中,屬尹濟最年輕、資歷最低,理當是他去的。
不過尹濟卻察覺出了張安夷此舉的深意。他是要打壓他。
元帝上朝之時,裘太后便在後面垂了簾子聽政。此時她沒有開口反對,那便是認同了張安夷的想法。
與其等差事被強加到自己身上,不如自己主動領了。
尹濟出列。聲音在朝堂之上響起:“皇上,臣願意去巡查兩江兩淮,清除積弊,監督河工。”
“那就尹大人去吧。”元帝道。
有裘太后垂簾聽政,元帝不過是個傀儡。
“謝皇上,臣定當竭盡所能,不負所托!”
當晚,張安夷回府後,阮慕陽同他說了決定放寒食和點翠出府。自從要去滄州之後,阮慕陽的行動不再受制,要見張安夷也沒這麼困難了。
張安夷打量著阮慕陽說道:“夫人將心腹遣走,可是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她這番準備太像是安排好一切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