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也要出生了。慢慢地,她抬頭看向銅鏡,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眼中的溫柔慢慢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風起雲湧,而那張韻致無雙的臉上更加沉靜。
就是今天了,新德六年、元帝登基以來最大的一場好戲將由她來揭幕。
莫見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好。”阮慕陽站起了身。
聽聞阮慕陽今日要進宮面聖,張家的人各自有著一番反應。都已經好多天了,張安夷和張青世還沒被找到,多半是遭遇了不測了。下人們看著脊背挺得筆直、挺著肚子的二少夫人,心中不忍。
“父親、母親。二叔、二嬸,我去了。”阮慕陽的聲音平靜。
張吉道:“今日一定要在聖上面前告發尹濟這個奸臣。”
阮慕陽只是漠然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新德六年的六月底,天氣悶熱。好在大殿之中寬敞陰涼,才使得穿著繁複朝服的大臣們不至於暈厥過去。
今日早朝,看似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可是有幾個人卻是知道今日必有大事發生,心中都是沉沉的。
本朝首輔、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張安夷遇刺失蹤了六日還是沒有訊息,自然是當下最大的事情。
“張閣老父子還是沒有訊息嗎?”元帝問。
順天府和五城兵馬指揮司的人皆是一片惶恐。說來也奇怪。整個京郊都要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人。
“回皇上,還沒有。”順天府府尹跪了下來道。
元帝不滿地道了一聲:“廢物!”
所有人跪了下來,齊聲道:“皇上息怒。”
珠簾之後,裘太后悄然無聲地勾了勾唇。
“皇上!”沈未的聲音響起,在群臣安靜的時候,她的聲音十分突兀。
元帝皺了皺眉:“沈愛卿有什麼事?”在旁人眼裡,元帝已經開始疏遠沈未了。
沈未跪著道:“張閣老失蹤了六日,顯然是被奸人所害。張閣老是三朝的大臣。深受先帝的器重,如今這樣失蹤得不明不白,始終抓不到害他的人實在叫朝野寒心。且不說跟張閣老一同遇害的還有他五歲的孩子,他的夫人如今懷著七個月的身孕卻要經歷這樣的事情,皇上理應還張閣老一個公道。”說著,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尹濟。
她這一番話意有所指,都是指著尹濟。
元帝年少的臉上帶著不滿,問道:“沒有證據,人也沒找到。要朕如何主持公道?”
沈未抬起了頭道:“皇上,此刻張夫人就在宮外候著,她想親自進宮面見聖上,求皇上替張家主持公道。”
此話一出,滿朝譁然。
這意味著張安夷的夫人阮氏要告御狀!這在本朝從未有之。
這時,尹濟道:“皇上,一個婦人上朝堂恐怕不符合規矩。”
沈未冷笑了一聲道:“張夫人是誥命夫人,有俸祿,有品級,上朝堂有何不可?”
明明知道沈未是在演,可是尹濟卻覺得她字字鏗鏘、冷然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似乎是真的對他存著很大的不滿一樣。公報私仇,偏偏他還沒辦法還口,尹濟暗自挑了挑眉毛。
沈未頓了一下問道:“一同失蹤的張閣老的兒子可是尹大人的義子呢,怎麼?尹大人不應該擔心義子的安危嗎?為何要出言阻攔,莫不是真的心虛了?”她的每一句都十分尖銳,像一把尖刀指著尹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