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煩躁,只覺得御史們的聲音吵得他腦子裡都嗡嗡作響,再不安靜下來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群御史言官們平日裡就總是上奏摺說他沉迷煉丹,不問國事,他想砍了這些人,可是偏偏光華的太祖皇帝立下祖訓,不得殺御史。
安靜下來後,靈帝仔細看了看謝昭呈上來的奏摺,想到兄弟之情,心中有些感慨。“既然都已經動身半個月了,那就讓他來吧。”
先帝在世之時便總說還是太子的靈帝宅心仁厚,可這樣的宅心仁厚換幾個詞說就是婦人之仁、優柔寡斷、難成大事。換做是先帝,當初絕對不會放虎歸山,讓謝昭去西洲的封地。
“皇上不可啊,永安王恐怕是假借探病之名,圖謀不軌。”洛階終於開口了,“臣懇請皇上立即派兵,將永安王捉拿至京城,囚禁起來。”
其他人的不聽,洛階的話靈帝總是要聽一聽的。
思索了一番後,靈帝說道:“永安王手中的兵不是都被調到其他地方去了嗎?剩下那幾千的兵也生不出什麼事端。”
畢竟靈帝還不至於太愚蠢。
洛階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
這時,沈未出列說道:“皇上,臣有兩全之策。”
洛階看了眼沈未。
“沈愛卿說說看。”
沈未的聲音比起別的男子偏陰柔一些。但是作為一個女子在全是男子的朝堂之上、在天子眼皮子低下侃侃而談。她底氣十足,絲毫沒有怯懦忸怩,已經是十分習慣了。她的聲音清亮清晰:“皇上,不如先派人暗中監視永安王一行人的動向,看他此次進京有無別的目的,並且在山東之外將他的親兵留住,讓他獨自進京。山東有山東總兵孫大人鎮守。永安王的親兵必不敢造次。這樣,永安王就如同單刀赴會,不敢有什麼別的打算。若是他在沿途有什麼動作,進京更無異於自投羅網。”
靈帝仔細地聽著沈未的意見,思索了一番後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沈愛卿此法甚為穩妥,就照這個方法辦。”
即便反對的人再多,也阻止不了靈帝一意孤行。
當晚。張安夷就知道了謝昭離開西洲進京探病的訊息。他臉上沒有驚訝,沒有擔憂,如常的溫和給人一種對一切瞭然的錯覺。
阮慕陽聽到這個訊息心下沉了沉。她沒想到這麼快又將在京城見到謝昭。
“藩王擅自離開封地進京犯的是忌諱,皇上為何不處置他,還讓他進京?”她才不相信狼子野心的謝昭會改過自新,靈帝這番作為無異於是引狼入室。
張安夷看著床尾的燈,說道:“謝昭此番進京的目的必然不純。他敢先斬後奏也是拿準了聖上性格寬厚。動之以情。”
此時的阮慕陽不知道,讓她的心更沉的事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