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陽手中的書險些沒拿穩。這種事像是他能幹得出的。
只是他來幹什麼?據她所知這兩年一直在翰林院和東宮教導太子讀書,與張安夷和洛階都沒什麼交集,似乎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阮慕陽本以為張安夷會回絕,可誰知張安夷卻說道:“讓他進來吧。”
莫見出去後,阮慕陽放下了書,疑惑地問道:“二爺怎麼會見尹大人?”
因為受傷失了很多血,張安夷的臉色依然有些白,唇色也是粉紅的,再加上穿的是簡單柔軟的白色長衫,眼中帶著笑意的時候看起來還有幾分柔弱書生的樣子,比平日裡更加溫和了。他說道:“與他同一年的進士升的都很快,也早就站了派系,唯獨他一直蟄伏在東宮教太子讀書,可見尹濟此人並不簡單。”
言下之意是可以拉攏。
尹濟參加春闈那年,張安夷正好是同考官,若是他願意,也是能拜在張安夷門下的,算作他的門生的。與他同一屆的許多進士都成了張安夷的門生。
阮慕陽沒想到張安夷竟然有拉攏尹濟的想法。想起尹濟那輕佻的模樣,她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沒有說。
“那我先去一趟祖父祖母那裡,看看他們。”
阮慕陽帶著點翠琺琅出穿雲院的時候正好碰上莫見跟著尹濟進來。
“張夫人。”尹濟謙和有禮。
見到他,琺琅沒什麼表情,點翠只是偷偷地對著腳面眨了幾下眼睛掩飾住了情緒。
阮慕陽點了點頭,隨和又不失端莊:“尹大人。”
兩人疏離的樣子彷彿不怎麼認識一般,只有阮慕陽看到了尹濟眼中一閃而逝的輕佻的笑意,頓時心中一陣氣悶又不好當著莫見的面發作。
與阮慕陽打了個照面後,尹濟跟著莫聞進了屋子。
他先是眼尖地看到榻上的矮几上放了一本合著的書,看書名是本雜書。這種書張安夷肯定不會看的,會看的只有剛剛一副端莊的樣子裝作與他不認識的人。
沒想到那樣端莊正經的人兒居然喜歡看雜書。
幾乎可以想象到她剛剛坐在榻上看雜書的樣子,尹濟的唇角上揚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
心中有這一系列猜測的時候,他腳下沒有停過,面上是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走向床邊說道:“參見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