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接下來的幾個月,京城中的高門貴族都在趕著婚嫁,阮慕陽參加了許多喜宴。其中於她而言比較重要的有三場。
五月十五,洛鈺成親。阮慕陽送了份大禮給她。
六月初八,張安玉迎娶胡家的三小姐進門。自此,老尚書的四個孫子終於都成家了。
六月十二,韓若成親,對方是鴻臚寺右少卿。
六月下旬,已經有三個多月不早朝的武帝宣佈將一切政務交由內閣的洛階和徐厚處理,所有需要當面稟報的事情都由張安夷代為通傳,言下之意是除了張安夷之外,其他王公大臣包括太子和永安王,一概不見。
一代帝王活在世上的日子終於進入了倒數。
武帝雖然已經有心無力,但是對太子和永安王的動作都是清楚的,這時候極容易讓他們趁虛而入,甚至危及到自己。而張安夷因為始終保持著中立,對武帝而言是最沒有威脅也最信得過的。
是以。張安夷極有可能成為最先知道武帝遺詔內容的人。
因為這件事,往張家送的拜帖源源不斷,想以“賞花”、“吃茶”這樣的名義邀請阮慕陽探探她的口風的人誥命夫人更是不少。由老尚書做主,老夫人坐鎮,張家閉門謝客,到阮慕陽手裡的帖子也全都給回了。
在這即將見分曉的日子裡,阮慕陽整日也是坐立難安,心中忐忑,每晚見張安夷回來,都要暗中試探一下。
唯獨先知道了結果,她才能有所準備。
有一日,張安夷回來得特別晚,到了子時都沒回來。阮慕陽知道就是今晚了。
接近丑時的時候,張安夷終於帶著一身疲憊回來了。
看到阮慕陽還沒有睡,他驚訝地問:“夫人怎麼還沒睡?”
阮慕陽一邊替他脫下官服,一邊說道:“這些日子盯著你的人太多了,這麼晚不回來我放心不下。可是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她問得很輕。
張安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難得的帶著凝重。
阮慕陽的心跳猛然加快了,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他的官服,屏息等待著他說下去。
將她的緊張與小動作都看在眼中,張安夷的眼底暗藏了幾分隱晦的探究,沉默了好一會兒。眼底的暗潮從湧起到歸於平靜虛無,他彷彿是在做著什麼決定一般。
隨後,只聽他的溫和的聲音響起:“今夜聖上立下了遺詔,繼承皇位的是dash;dash;永安王。”
處以極刑
繼承皇位的是dash;dash;永安王。
阮慕陽如同頓遭雷劈,腦中一片混亂。
張安夷卻像沒注意到一樣,語氣如常地低聲叮囑道:“遺詔的事情只有我知道,現在告訴了夫人。夫人不可外傳。”
“好。”阮慕陽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問,“二爺明早還要進宮?”
張安夷搖了搖頭說:“遺詔立下來了,聖上怕有變數,誰都不見了,明日我去趟吏部。”
將一身官服脫下來後,他身上那股子威嚴也似乎也褪去了,一身素色的長衫十分簡單,掩不去他身上那股浸潤了歲月的溫和,如同一塊被磨圓潤了的寶玉,散發著優雅高貴的光澤。
看著張安夷去洗漱,阮慕陽在床邊坐了下來,目光晦暗不明,手不自覺地緊緊抓著衣角,手心冒著汗。
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謝昭登上皇位,若是他登上皇位,往後就更難對付了。
張安夷洗漱回來看到的便是阮慕陽坐在床邊愣神的樣子,溫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轉瞬即逝。
“夫人不困?”他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
這個時候阮慕陽如何能睡得著?
她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