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幾乎看不見人了。
莫聞在馬車旁等候著。
張安夷上了馬車後,馬車就行駛了起來。張安夷的馬車跟他本人的氣質很相似,看上去十分簡單普通,這種不起眼之中卻又透著一股低調與儒雅。京城的官員甚至包括許多大戶人家,沒有人不認識張閣老的馬車的,遠遠地看見皆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馬車沒走多遠,一陣風吹起了遮著車窗的簾子。暮春的風溫和地拂過他那張儒雅的臉,留下的是歲月精心雕琢過的溫潤。
他乾脆伸手撩起車簾,看著外面。
這一看,他正好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尹濟。
他正好消失了在了轉角,拐彎之後那條路正好是官舍門外的那條路。
思及沈未受傷以來的反常,張安夷的眼中閃過了然,眉毛蹙了蹙,隱隱有些擔憂。
張安夷的馬車走後,尹濟帶著人在官舍附近的大街上轉了好幾圈,始終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直到跟了他許多年的小廝極有眼色地開口問:“公子,都到這兒了沈大人?”
尹濟唇一勾,頭一點,眼中隱隱透著滿意之色,語氣裡卻透著幾分勉強:“那便去看看吧,小心不見。”
“是。”
輕車熟路地潛進官舍,將守在沈未院外的護衛迷倒,尹濟走了進來。
沈未的傷勢好了許多,不用整日臥床了,再加上最近來打擾她的人少了,便讓護衛守著院子大門,敞著自己屋子的門通風,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看書。
尹濟走到她房門口看到的便是她低著頭在燈下看書的樣子。
都說在燈下看還是美人的才是真正的美人。
看著她那如同一塊無暇冷玉的肌膚、雌雄莫辯的樣子,尹濟忽然覺得這幾日憋在心頭的悶氣都消散了,故意放輕了腳步走了進來。
聽到關門聲,沈未猛然抬起頭。
看到尹濟,她下意識地皺起了眉,聲音裡也帶著冷意:“你來做什麼?”實際上她原本最想問的是關門做什麼。
“聽聞沈大人傷剛剛好了一些便派人去替我四下尋找才貌雙絕的女子,自然是要來感謝一番的。”雖然好幾日沒有來過官舍,但是尹濟覺得自己的魂像是被勾在了這兒一樣,無論如何也回不來。
他派人盯著官舍、盯著沈未的動向。當得知沈未真的派人去替他尋女人的時候,他氣得不行。
提起這件事,沈未的神情也莫名地更加冷了:“看來尹大人怕是迫不及待了。放心,我會派人去催,一找到合適的就送到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