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彷彿才如夢初醒,隨手把巧克力遞給了向東,“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失神了!”
向東沒接茬。
禮貌的為她沏了杯茶水,放到了桌上。
安妮好像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坐在桌邊,左右瞧了瞧,“你媳婦沒在家?”
“沒!她在飯店上班!”
“哦!挺辛苦吧?”
“還好!她就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沒事兒自己就得找點事做,我勸她多少次,飯店的活累,別去幹了,可她不聽我的!”
安妮點了點頭,“這隻能說明她是個要強的孩子,不願意靠著誰!”
“嗯!”向東在誇媳婦這方面從來都不吝惜,“這話說的對!不靠爹媽,不靠丈夫,她什麼事都要自己做,什麼事都要爭第一!這勁兒也不知道隨誰?”
安妮淡淡的一笑,“爭強好勝不好嗎?這才能進步!實不相瞞,我家裡的條件就很不錯,年輕的時候,我父親就不同意我去學畫畫,總是說:走藝術的路太難了,一輩子也未必成功,繼承家產多好啊?靠著家族的餘蔭度日,照樣錦衣玉食!可我偏不聽,四處去學畫畫!到今天不也小有成就了嗎?這份滿足,是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
她對向東小兩口的事非常感興趣,“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問問嗎?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這有啥不能問的?在農村認識的!”向東簡單給她講了講,“……反正,現在她和我一起回城了,她哥也跟我們住在一起。”
“那她父母呢?還都在鄉下?”
“沒!我岳母早去世了,老丈人住鄉下呢!”
“哦!那你岳父一個人,把三個孩子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吧?”
“是唄!我岳父為人老實,不大愛說話!前些年家裡的日子苦,也不光是他苦,誰都苦,即便是這樣,我聽一水說:他自己寧可少吃幾口,也要給孩子餵飽了!”
向東心裡稍微有點兒納悶兒……這位美國華僑喋喋不休的就問一些家庭小事,聽的時候,好像還甘之如飴,一點沒有厭煩的意思,反而鼓勵向東要多說,這到底是為了哪樣?
安妮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在向東的眼神裡看到了一些懷疑,立刻就適可而止了,大大方方的站起身,“那我就不多聊了!不耽誤你複習功課!”
轉身出了正房,回自己的廂房去了。
向東隔著視窗瞧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女人格外的落寞孤單。
……
晚上八點多。
江一水下班回家了。
一進門,帶著一股外面的涼氣,“向東,你吃飯了沒?”
向東趕忙站起身,迎上去,用自己的大手捂著媳婦冰涼的小臉兒,“冷吧?我已經給你灌好熱水袋了!”
趕忙在窗臺上拿下熱水袋,往媳婦的懷裡一塞,“抱著,捂一捂!”
江一水美滋滋的抱著熱水袋,屋裡也沒外人,乾脆踮起腳,在丈夫的臉上親了一口,“還是你疼我!”
“別扯沒用的!我不疼你誰疼你?我早就說過了,大冷天的,在家待著多好,非得出去上班……”
江一水怕他再磨嘰這件事,趕忙打斷了他的話茬,視線往桌上一瞄,“哎,這是巧克力吧?哪來的?”
“西屋搬來鄰居了!是個美國華僑,人家送的見面禮!”
江一水是一個非常懂得禮尚往來的人,“那咱們是不是也得回禮呀?你送人家東西了嗎?”
“我這不等你呢嗎?這種事情,要女主人來做才妥當!”
江一水想了想,“那正好,我前天新捏的三鮮餡小餛飩,還在窗外凍著呢,我給她送點過去?平時吃個宵夜什麼的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