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輕聲的說,“你別叫我安阿姨,我姓戴,我叫戴安妮,我是……”
話還沒說完,忽聽的院子裡有人咳嗽了一聲,正是向東。
江一水的心有點長草了。
隔著窗子向外面一看,這才扭回頭淡淡的向著安妮一笑,“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剛下班就在這住了這麼久,還沒給向東做飯呢!”
隨即站起身。
安妮也不好意思攔她,“那好吧,咱們改天再聊!”
把江一水送出了門。
眼瞧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這才獨自悵然若失的回了屋。
江一水進了家門,“向東,你還沒吃飯呢吧?我給你下點餛飩?”
“別忙了!我自己能弄完了,你才下班,趕緊歇著吧。”向東起身把媳婦摁坐在椅子上,依舊往她手裡塞了個暖水袋,讓她抱著,暖一暖小腹,“我以為你就是過去打個招呼呢,誰想到聊了這麼半天?我早就把餛飩煮好了,等著你一起吃呢!”
話一說完。
轉身在小爐子上,取下一直保溫的小鋁鍋,把餛飩分裝了兩碗,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推給媳婦兒。
江一水雖然在飯店裡已經吃過了,可每晚向東仍舊等著她回來一起吃晚飯,藉口是“一個人吃飯沒意思!”
這固然是一個原因,另一方面,向東也是心疼媳婦,總惦記讓她多吃點。
江一水也瞭解丈夫的心情。
所以,從來不推脫。
即便在飯店吃過了,回家的時候,仍舊是陪在丈夫的桌邊,和他邊吃邊聊,說說這一天經過的事兒,見過的人,也算是一種感情的交流吧。
向東大口的吃著餛飩,也不忘了誇媳婦兒,“你這個三鮮餡兒攉的真好!我現在吃上癮了,每天晚上都想這口,熱乎乎的,有湯有水,大冬天的,吃它胃裡特別舒服!”
“那我明天再給你包點兒!”江一水眯著眼睛笑,隔著桌子,瞧著丈夫狼吞虎嚥的樣子,彷彿男人吃到嘴裡了,比她自己吃到嘴裡都覺得香,“你慢點兒!急啥?也沒人跟你搶!”
她邊說著話,邊用小勺子舀出了幾個餛飩,一一的添入了丈夫的碗裡。
向東也沒推讓,心裡也明白,媳婦坐在這陪自己吃飯,大多數算是應景罷了,反而是自己吃的越香,她心裡越高興。
他在碗裡抬起眼睛,“你和對面的安老師了都聊什麼了?聊了這麼長時間?”
江一水對丈夫沒有秘密,“人家不姓安!”
“哦?”
“說是姓戴!叫戴安妮!”
向東愣了一下,停住了手裡的筷子,“姓戴?”
“對!”江一水並沒有發現丈夫的異樣,自顧自的往下說,“她也挺可憐的,我聽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啊,丈夫和孩子都不在身邊……”
向東略帶著鼓勵她多說說的意思,“怎麼不在身邊?”
“我聽那個意思,她的孩子是從小就丟了,和我乾爹差不多!只不過我乾爹的女兒,是被人偷走了,她家的孩子是被送出去的,後來國內局勢轉變,她也回不了國,就和孩子失去了聯絡。”
向東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心裡多多少少的有數了,放下手裡的碗筷,隔著桌子,認認真真的瞧著媳婦兒,“你覺得她說這話可信嗎?”
“可信吧?”江一水有些不大明白丈夫的意思,“人家幹嘛騙我這個啊?”
“那,如果真是這種情況,你覺得她這樣的一個母親,應該被孩子原諒和接受嗎?”
向東的語氣輕緩,就像平常兩口子閒聊天一樣,所以,江一水壓根也沒多想,就把自己的實際想法全倒出來了,“她又不是故意扔孩子的?也不是不想養,這都是情況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