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來了。
高大沉穩的像座山。
凌厲的眼神淡淡一轉,猶如寒流一般,霸道強勢的彷彿足以摧毀周遭的一切,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覺得背脊直髮涼。
沒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瞬間。
圖書館裡鴉雀無聲了,所有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當然!
劉翠花也不例外。
世界上總有這麼一種人:專門就喜歡以貌取人,趨炎附勢,軟的欺,硬的怕。
劉翠花就是這裡的“佼佼者”。
她抬眼一看向東……見對方五官英俊,氣質卓絕,穿著嶄新的黑褲子,配著質量上乘的白襯衫,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裝扮,可穿在他身上,卻顯得貴氣十足。
還有……
男人凌厲的眼神裡透著霸氣,儘管胳膊上打著繃帶,腰板兒卻挺的筆直,顧盼之間就透著“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自信。
一看這氣質……
就是城裡大幹部家的“公子哥”。
天生帶著“惹不起”的特質。
劉翠花立刻就“沒脾氣”了,說話也不像剛才那麼橫了,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聲音更是溫柔了,“同志,你是……”
向東懶得瞧她。
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啪”的一下,拍到了辦公桌上。
力量之猛……
差點把桌面上的水杯震掉了。
劉翠花嚇得一激靈。
直接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了。
偷偷的一瞄桌面……兩張嶄新的借書證肩並肩的擺在一起,上面卡著鋼戳,寫著人名:向東,江一水!
劉翠花飛快的瞄了眼江一水……沒屁了.
只能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有借書證?咋不早說呢?那,那進去吧。”
啊?
進去吧?
這就完了?
向東冷冷的一笑,往前跨了半步,“道歉。”
“啊?”劉翠花眨巴了兩下眼睛,畢竟是縣長的“千金”,有點不大適應有人這麼跟自己說話,下意識的左右瞧了瞧,使勁咳了一下,“我道什麼歉?我又沒做錯。”
旁邊剛才勸架的那個女同志,趕忙快步走了上來,息事寧人的一笑,“算了,算了,都是誤會,大家別計較,就都過去了。”
順勢壓低了聲音,“向同志?我們翠花同志,剛才是有點脾氣急躁了,你也別見怪!嗯,她是縣長的女兒,平時……你懂的。”
本來是想抬出縣長的名頭,嚇唬住向東的。
可誰曾想……
向東聽了她這話,不但沒怕,反而乾脆瞪圓了眼珠子,“縣長咋的?縣長就教出這姑娘?看人下菜碟?怎麼的?江一水穿著樸實?就沒有資格進圖書館?你們這是給誰服務?給資本家,給大地主?”
這年月……誰敢給資本家和大地主服務啊?
那不是擎等著挨批嗎?
劉翠花聽著向東這麼“上綱上線”的一說,臉都有點嚇白了,“我,我沒有!我是為人民服務。”
“哦?”向東不屑的一哼,“你……”
話還說完,忽聽得身後有人一聲低呼,“東子?是你嗎?”
向東扭頭一瞧。
身後來了幾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為首一人大概40多歲,戴著眼鏡,行動舉止之間透著書卷氣,目光裡卻沒有普通知識分子的謙遜,而是久居人上的犀利,一看就是做文職的領導幹部。
那人熱情的緊走上幾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趙思成!以前給你爸爸……”
向東沒等他說完,“哦,趙叔叔?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