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給我保證過,只要我們投夏,不僅不會有任何的懲罰,還能夠官升一級……”
種諤觀察著眾人的神情,發現大家的神情頗為複雜,知道這種抉擇是很難做的,畢竟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如果投敵,國內的家族很可能遭受厄運。
“……我知道大家都有所遲疑,但事已至此,我們的選擇不多,要麼回去鋃鐺入獄,要麼就拼這一把……”
韓絳見諸將神情不對勁,趕緊道:“大家不要誤入歧途,你們可又想過,一旦投敵,不僅祖上蒙羞,而且你們的家人也將遭受厄運。
況且,西夏蠻子的那邊的承諾你們也敢相信,現在先哄得你們入甕,到時候你們降了,再將你們一股腦給殺掉了。”
韓絳大聲喝道,但種諤突然暴起,拔出腰間的利劍,一劍就將韓絳的腦袋削了下來,腦袋咕嚕咕嚕在地上滾著,韓絳的身體猶然挺立,脖子上的動脈血噴出了幾米遠,將在場的人都澆了個邊。
正值秋季,秋風漸起,已經有了寒意,熱血噴灑在身上脖子上,竟然有一股暖意。
這一劍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他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做正確的決定,只有橫死當場了。
種諤狠狠地盯著手下們,手上的利劍有血液滴落。
“噹啷!”
有人手中的兵器落地。
這一聲就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一般,噹啷的聲音不斷響起。
一個種諤的心腹,適時跪下,大聲道:“請種帥指點明路,卑下必定馬首是瞻!”
這個聲音響起,頓時跪了一地。
種諤終於舒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
這短短的時間,事情的轉變讓他也有些應接不暇,要做的決定重大到連他這樣的沙場老將都為難。
這可是投敵啊!
希望老么你不要讓二哥我失望啊!
種諤心中說道。
種諤派人出去告知種誼投降事宜,然後趕緊安排人去整理甕城的碎塊,給西夏軍騰出進城的路線。
種諤自己親自去迎了種誼進來。
兄弟兩個見面,種諤先是狠狠地在種誼的鐵架上錘了一拳,讓種誼身邊的護衛嚇得把刀都拔出來了。
種誼趕緊制止,然後恭敬地與種諤見禮。
種誼是老么,年紀比種諤要小上二十歲還多,可以說,對於種誼來說,種諤對他來說就像是父親一般,這裡面的尊敬,可不是一般的兄友弟恭可以解釋的。
種諤哼了一聲:“你可是讓我有天大的為難!”
種誼愧疚道:“是我讓二哥為難了。”
種諤嘆息了一聲:“好了,事不宜遲,綏德城你趕緊接手,我要立即去勸降其餘的堡壘,既然要降,就得立功!”
種誼大喜:“好,二哥!”
種諤苦笑了一下:“種家出了你這麼個不肖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種誼嘿嘿一笑,也沒有多說話,兄弟倆是心照不宣了。
對於種家來說,什麼忠君愛國之類的,其實也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種家祖上幾代,都是宋朝的官員,到了種諤父親種世衡開始在西邊於西夏廝殺幾十年,種家子弟不知有多少死在這裡,他們可不認為他們獲得的是因為趙家人賜予的,那可是種家人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
宋朝對文臣很好,但對於武將可不怎麼友善,種家將對於趙家人,那怨氣可深著呢。
其實不僅僅種家如此,折家、楊家也都是如此,尤其是狄家,因為狄青鬱鬱而終,莫不對趙家人恨得牙癢癢的。
當然,若是有得選,種諤是不會選擇投西夏的,但種誼的出現,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不然韓絳一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