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笑道:“曾知政來了,辛苦了辛苦了。”
曽公亮趕緊叉手行禮:“陛下言重,陛下叫老臣來什麼事?”
趙頊苦惱道:“曾知政,國事繁重,有些更是撲朔迷離,朕年紀太輕,有些事情不知道怎麼決斷,是以請曾知政過來,朕想請教請教知政。”
曽公亮見小皇帝這麼謙虛,倒是欣喜地捋了捋鬍子,笑道:“陛下莫要客氣,這原本就是老臣的責任所在,陛下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老臣,老臣一定知無不言。”
趙頊笑著點頭:“就眼下這事,禁軍的曹鵬違抗軍令該如何裁決,歐陽辯被彭思永蔣之奇彈劾又該如何裁決,而清丈田畝之事該不該繼續推進,張氏族人犯法之事又該怎麼處置?”
曽公亮豁然抬頭,看到小皇帝趙頊銳利的眼神盯著他,看到他看過來,趙頊又輕輕笑了起來。
曾公亮眯了眯眼睛。
若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提,倒是誠心請教了,可將四件事連在一起說,趙頊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曽公亮沉吟了一下道:“依老臣看來,虎翼軍曹鵬乃是將門子,忠君愛國這一塊上不會有問題,恐怕是內中有隱情,應該查清真相再下決斷。
御史中丞彭思永和監察御史蔣之奇乃是言官,敢言是種好品質,歐陽辯也是大臣之子,應該裡面也有所隱情才是。
至於清丈田畝一事,仁宗皇帝嘗試了幾次也沒有成功,看起來目前也不是好時機,老臣建議還是暫時緩行較好。
至於張氏家族麼,聽說在陳留縣天怒人怨,大理寺應該會依法給出判決,倒是沒有什麼好討論的了。”
趙頊心下冷笑。
曽公亮的意思是,想要我們放過歐陽辯,那麼曹鵬就得無罪釋放,清丈田畝的事情也不要再提了,會與張氏家族,那都是無所謂的,愛咋咋地吧。
這就是朕的好臣子,皎皎君子啊。
這就來提條件了。
趙頊有點後悔將曽公亮留在政事堂了,他之前為了趕走韓琦,將曽公亮留在政事堂,還以為這位比較聽話呢,可這位卻是曹太皇太后那邊的人!
曹太皇太后在父親的時候垂簾聽政,倒是拉攏了些人呢,看那趙槩的表現,恐怕也是她的人呢。
曹家,哼!
其實曹鵬如何趙頊還真的是不關心,但歐陽辯卻不容有失,清丈田畝卻是一定要推行下去的,至於張家,趙頊也不關心,但張家明顯被放棄了。
可憐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