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海呵呵冷笑。
林山海頗有耐心,等來訪的人都散去之後,他才去拜訪鄧考甫。
鄧考甫雖然疲倦,但滿面紅光,見到林山海的時候哈哈一笑:“林兄來了!”
林山海不是生人,所以並沒有侷促,笑道:“鄧兄終於時來運轉了。”
鄧考甫苦笑了一下:“百無一用是書生啊,蹉跎了這麼些年,突然的聲名鵲起,我真的有些不太習慣呢,本想著青燈筆墨一生,可現在看來,這個名利場又要踏進去了。”
林山海仔細地觀察鄧考甫的神色,苦笑之中帶著志得意滿,不由得心中暗暗笑了起來,但臉上卻很誠懇:“鄧兄,天降大任,您終究是逃脫不了的,我想沒有多久,鄧兄就要被重新重用了。”
鄧考甫謙虛道:“什麼重用不重用的,予自謂山中宰相,虛有其才也;
自謂文昌先生,虛有其詞也。
不得大用於盛世,亦無憾焉,蓋有天命爾。”
林山海笑道:“鄧兄要做也是做朝中宰相,做什麼山中宰相嘛,你的老同年都在等著你呢。”
鄧考甫不知道是心機不多,還是想要展露自己的實力,聞言有些羞愧道:“曾子固給我寫信邀稿,說歐陽季默自己沒時間,所以請他寫了這麼一封信,也有這樣的意思,唉,季默老同年,還沒有忘記我呢,而我這些年自暴自棄,也不曾給他寫信,真是慚愧。”
“季默……”林山海咀嚼了一下,“還是姓歐陽的……嘉佑二年的同年,嘶,難道是那位的兒子!”
林山海小心翼翼道:“鄧兄,您說的歐陽季默,可是歐陽相公的兒子歐陽辯?”
鄧考甫笑道:“嘉佑二年進士榜歐陽辯榜,天下聞名,林兄不會不知道吧?”
林山海哈哈一笑:“對對,狀元郎歐陽辯……我記得狀元郎如今似乎是知制誥?”
鄧考甫笑著點頭:“聽子固兄說確實是這樣,哎呀,我這位老同年,驚才絕豔不說,關鍵是特別講情誼。
嘉佑二年榜進士才華橫溢的同年大把,我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我這位老同年還能夠記得我,真的是……”
說到這裡,鄧考甫還鞠了一把眼淚。
林山海也跟著溼潤了眼睛,為了鄧考甫的同年感情感覺到感動。
奶奶的,為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同年呢!
哦,不對,我根本考不上進士,我特麼連同進士都不是,我只是個蔭官的垃圾!
這下子,林山海眼中的熱淚滾滾而下。
我只是個垃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