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曾布的時候,趙頊露出笑容。
趙頊對曾布的觀感還是很好的。
比起王安石,曾布好溝通且做事頗為圓滑,估計是因為在歐陽辯的手下歷練過,所以做事頗有一套。
比起呂惠卿,曾布也顯得好指揮很多,雖然能力未必十分出眾,但這份聽話卻是頗為難得。
還有個名字趙頊一直不太願意想起,就是歐陽辯。
說實話,實際上,趙頊認為歐陽辯才是真正的無雙國士,但他心裡也清楚,他控制不了歐陽辯。
雖然歐陽辯一直展現出配合的姿態,但趙頊承認自己看不透歐陽辯。
歐陽辯的才具超過了這個時代的所有人,趙頊雖然自詡聰慧,但在歐陽辯的面前,他從來只有自卑。
所以在將韓琦清理出朝堂的時候,趙頊認為自己無法控制歐陽辯,於是選擇了將歐陽辯送去永興軍路。
只是歐陽辯的突然死亡卻是他想不到的。
他在悲痛的同時,不免也舒了一口氣。
當然這些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
當時朝堂上下討論給歐陽辯的諡號時候,呂惠卿等人提出給歐陽辯上文忠諡號,但曾布卻不同意,認為歐陽辯不值得,趙頊卻預設了,於是之後只給了一個次一等的諡號。
這其中有他的這種心理的原因。
“參見陛下!”
曾布深深作揖,等趙頊攙扶才直起腰來。
趙頊對於曾布超乎尋常的禮節頗為開心,其餘的宰執雖然也算是恭敬,但並不會如此媚上。
“陛下今日精神抖擻,可是有什麼喜事?”曾布誠懇道。
最近幾年,趙頊的身體不太好,聞話笑道:“哪裡有,不過是秋色怡人罷了。”
曾布由衷笑道:“陛下扭轉五代以來之頹風,將官制重新恢復到盛唐時制,有陛下之英明指導,加上走上正軌之官制,想必大宋恢復盛唐遺風指日可待了。”
趙頊雖然知道曾布的話有些誇張了,但還是頗為開心,兩人聊了一會,趙頊向曾布問計。
“子宣,前兩年戰爭稍歇、現在黃河氾濫,這麼折騰下來,國庫匱乏,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曾布點點頭:“國庫空虛之事,臣已經得知,黃泛區四十幾個縣不僅沒有田賦稅收可收,救助時候還花費了大量錢財,朝廷更是給免了兩年的稅賦。
雖說今年又該有稅賦可收,但這些年的支出卻是越來越龐大了,光是靠稅賦怕是很難支撐的,我們得重新開闢財源才行。”
趙頊不由得苦笑連連。
五路伐夏是失敗了,但軍隊的維持卻是依然得繼續的,雖說現在宋夏兩國的貿易做得如火如荼,但西夏近兩年動作頗大,不斷地在整軍備戰,除了復仇宋朝,趙頊想不出西夏還有什麼想法。
根據罔萌訛的密信以及其他的間諜的訊息,西夏出了一個叫歐陽君的權相,把持了西夏政權,西夏如今已經到了只知國相不知國君的地步了。
據間諜彙報,這個權相野心勃勃,不僅將中央軍都掌控在了手裡,還將十二軍司都收到了手下,如今的歐陽君朝廷,已經可以對全國軍隊如臂指使了。
這可是個非常不好的徵兆。
西夏的全民皆兵制度,是依託在部落制度之上的,部落與朝廷之間,雖然法理上是上下級關係,但部落的自主權很高。
西夏朝廷之前所謂的傾國之戰,其實也就是翔慶軍、中央軍以及汴京的幾個軍司合力而已。
因為其他的部落軍司朝廷指揮不太動,尤其是戰事吃緊的時候,更得考慮部落的承受能力。
而如今西夏卻是掌控了全國幾十萬軍隊,並且據間諜彙報,權相歐陽君屠戮党項貴族,並且實行土地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