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這些,但現在這個事情太大了,李常所批評也很對,若是強行推行市易法,對於經濟的傷害的確是很大,現在商人們反應這麼大,想必是真的傷害他們的利益太大。
以前季默和朕說過,商稅已經成為國家之根本,想要讓國庫充盈,靠農業是不行的,一定得是商業蓬勃發展。
季默之前也和朕寫信,說市易法會破壞經濟,是殺雞取卵,朕當時其實並不太信,但現在商人們反映這麼大,想來也有道理的吧,所以緩緩行之或許更加穩妥。”
王安石堅持道:“陛下的西北拓邊計劃、奪回燕雲的計劃都需要海量的銀錢,只是收個稅,能夠?
陛下給農戶解綁,免除了支移折變費用、不再隨意攤派、還免除了徭役,這些當然是大好事,但想要完成大計劃,我們需要更多的錢。
市易法並不是要敲骨吸髓,而是讓國家參與到裡面去,多拿一小部分的錢而已,遠遠不到傷元氣的地步。
這些商賈反應如此之大,無非就是一毛不拔的吝嗇本性罷了,而且竟然敢以這種方式來對抗朝廷,這是在挑釁朝廷,若是不整治一番,他們還以為有了點錢就敢造反了呢!”
趙頊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師傅,何至於此!”
王安石擲地有聲道:“非得如此不可!”
趙頊默然起來。
王安石拱手道:“陛下,言官風聞奏事當然是好事,但這李常明顯意有所指,他的背後一定有人指使,請陛下徹查!”
趙頊艱難道:“言官風聞奏事,原本就是他們的職責,若是朕苛責他們,言路堵塞,怕是要引起更大的物議。”
王安石嘆了一口氣:“陛下,此事若是不處理,那些無知的人則會覺得陛下軟弱,至於那些互相勾結意欲不逞的人則會自以為得計,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敢不奉行陛下聖明的詔旨啊!
如今臣等要為陛下之雄心壯志而努力,而陛下卻姑息他們、聽從他們,那麼君主的權力反倒被這群邪惡的人奪去了,流俗再加以煽動,未來必將寸步難行。
現在那些流俗之人,一心想“朋黨因循”,互相勾結墨守成規,而陛下想要幹一番實事,幹實事最怕的就是“朋黨因循”,所以他們要阻撓陛下揮動權柄,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如果陛下能夠用制度、國法處置,那麼,小人們就會感到害怕,風氣也會逐漸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