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萌訛血色褪去,一張老臉白得跟金紙似的,囁嚅道:“梁氏倒了?”
曾布可憐的看著罔萌訛:“嗯,李秉常親政了,梁太后幽居深宮,梁乙埋被監禁,其餘附屬家族全被排除出朝堂,後黨……完了!”
罔萌訛蹬蹬退了兩步,失魂落魄一般,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曾布只是定定看著罔萌訛,一會之後,曾佈道:“貴使,或許你可以為新君奉上一份禮物,或許能將功贖罪哦。”
罔萌訛苦澀搖頭:“你們還會與我談麼?”
曾布揮揮袖子:“有何不可呢?”
罔萌訛陷入了沉思,曾布也不打擾,任由罔萌訛思考。
罔萌訛考慮了一會道:“曾參政,請恕我不能與貴國談這個和議。”
曾布抬起眼皮子似笑非笑:“您不想回西夏了麼?”
罔萌訛苦笑道:“這種情況下,我能談出什麼好條件來,真把結果拿回去,那就是找死罷了,一個賣國罪名就能夠將我砍了腦袋。
若是如此,還不如就在這大宋做一條喪家之犬好了,至少貴國不會虧待了我吧。”
曾布笑道:“那你就想得太美了,宋夏一旦開始談和,你這個前朝孽臣,難道還能夠在大宋快活,會有人將你送回去討點功勞的。”
罔萌訛眼淚都要下來,他心裡苦啊,這出個國,國家雖然還在,但靠山卻倒了,這苦要和誰訴去啊。
“曾參政,不知現在梁氏如何了?”
罔萌訛道。
曾布看著面無血色的罔萌訛,心下倒是有些同情,便溫聲道:“貴使不必擔心,梁氏下場並不悲慘。
根據訊息,梁太后只是被迫撤簾,梁乙埋也並沒有被殺,而是被判處十年監禁而已。
而其他的人,只是被驅逐出朝,並沒有大屠殺。
所以,如果貴使能夠談一個不錯的條件回去,或許還能夠受重用呢。
現在李國主初掌政,估計也需要好看的政績以及好用的老人,你說是吧?”
罔萌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這……怎麼可能,這種情況下,梁氏怎麼可能存活!”
曾布聞言,臉上也有一絲陰霾,嘆息道:“是啊,這怎麼可能呢,歷朝歷代,哪裡有這麼溫和的政變的啊,別說你不信,我們都不信。”
罔萌訛敏銳的察覺到曾布所說的我們,或許是大宋的朝臣,或者是大宋皇帝趙頊。
罔萌訛心中一動,斟酌了一下:“貴國想要我做什麼?”
曾布笑了起來:“貴使果然是聰明人。”
罔萌訛當然是個聰明人,不聰明的人不可能從一個護衛成為梁太后最信任的人。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曾布,不過曾布更有耐心,只是笑眯眯地看著罔萌訛。
罔萌訛呼了一口氣,聲音低沉了下來,彎下腰道:“曾參政請說吧。”
曾布露出難以察覺的笑容。
“罔萌訛大使,大宋可以答應你們的請求,重開靈州城……”
罔萌訛想要說話,但曾佈擺了擺手:“……不用懷疑,無論是誰當政,都到了必須得貿易的時候了,再不貿易,你們大夏估計得窮得再次來打大宋了。”
罔萌訛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經過了五路伐夏之後,宋朝固然是慘敗,但夏國也已經元氣大傷。
西夏畢竟不如大宋家大業大,堅壁清野固然讓宋軍舉步維艱,但這一招本身就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招數,尤其是橫山地區的堅壁清野政策。
橫山地區這個身為西夏最重要的幾個農牧區之一地區的經濟已經瀕臨崩潰,夏國是暫時指望不上橫山地區了,想要恢復西夏的經濟,就得看靈州自貿區了。
“……靈州自貿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