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顧一切的短期開發,別說三千萬畝,八九千萬畝都能給你整出來。”
趙禎問道:“那人呢,需要多少人?”
歐陽辯伸出一根手指:“一百萬人!”
趙禎臉色唰得一下子白了。
“荒謬,動用這麼多人是要動國本的,大宋怎麼經得起這麼折騰!”富弼怒斥道。
歐陽辯看了看富弼,又看向趙禎。
趙禎舒了口氣:“富相公說得對,這事不要再提了。”
歐陽辯急道:“陛下!”
趙禎揮了揮手:“今天就這樣吧,朕累了。”
趙禎自顧自的轉身走進了內間,鄭大用看著歐陽辯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跟在了後面。
文彥博笑了笑安慰道:“小和尚,莫要著急,慢慢來,治大國如烹小鮮,急不得的,先把央行好好地搞起來再說吧。”
歐陽辯沉默不語。
文彥博搖頭而去。
包拯和吳奎等人也相繼離去,富弼留在後面,和歐陽辯道:“走吧,到家裡吃飯去,蒹葭頗想念你。”
歐陽辯聞言抬頭和富弼笑了笑,點點頭:“嗯,那咱們走吧。”
坐在歐陽辯的馬車上,富弼見歐陽辯心情似乎有些不好,道:“莫不是在生老夫的氣?”
歐陽辯苦笑道:“岳丈說的哪裡話,我還能不知道您的好心,那些話你說出來合適,別的人不說,陛下心裡可就要留下疙瘩了。”
富弼很是欣慰:“你懂就好,果然是個聰明人,只是今日的兩湖開發就不是個好想法。”
歐陽辯嘆息道:“工程是大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做,國家到了危急存亡之際……”
富弼喝道:“噤聲!”
歐陽辯抬頭盯著富弼的眼睛:“岳丈,大宋局勢如何,您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三冗問題、吏治腐敗、土地兼併嚴重、民不聊生,現在看似歌舞昇平,然而就像是坐在火山口上,什麼時候一爆發,轟的一聲,咱們全都得死!”
富弼嘆息道:“不至於你所說那麼嚴重,還是可以維持下去的,你看央行起來了,這兩年的經濟不也挺好嗎國庫也有些餘錢了,有災禍也可以救濟了。”
歐陽辯冷笑道:“裱糊匠的手藝而已,修修補補,根本無濟於事,大風雨一來,漏洞就在那裡,擋不住風也遮不住雨!”
富弼還是嘆息:“那又能如何,慶曆新政的時候你也知道的,咱們這位官家……呵,說他是仁君倒也沒錯,但這位耳根子軟,我算是看出來了,在他的手下想要做大事……難!
你說要開發兩湖,要治理荊江,這話要是傳出去,臺諫那幫人能夠活活將你噴死!”
歐陽辯一愣:“臺諫噴我,這是為何?”
富弼斜睨了一下歐陽辯:“見識少了吧,臺諫噴你還需要理由?……哦,不能這麼說,臺諫噴你需要理由,但理由還不好找啊,什麼勞民傷財、什麼與民爭利、什麼你為富不仁、什麼你父親是歐陽修……”
歐陽辯頭痛:“等等……什麼我父親是歐陽修,這也能噴?”
富弼笑道:“我只是做了個比喻而已,意思就是,這麼大的事情,臺諫一定會拼死彈劾你的。”
歐陽辯目瞪口呆:“可我這是為了大宋朝啊!”
富弼長舒了一口氣:“他們也是為了大宋朝。”
是了,這就是宋朝的臺諫。
歐陽辯突然想了起來。
風聞言事是臺諫的辦事途徑,他們才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呢,反正聽風就是雨,證據不證據的——您自證清白吧!
慶曆五年,有人誣告歐陽修與其外甥女張氏通姦,其證據僅僅是出自一首他人借歐陽修之名所作的一首詞,本不應該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