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怎麼說怎麼是?”
“還有你夫婿的死。”沈璋提醒。
長寧這下子是真怕了,起身就要往外跑,卻被太監死死扣住。
沈璋看向已然呆滯的皇后,聲音帶了誘哄,“這個人害死了你的女兒,享受著你的關愛,若是她泉下有知,該是如何的恨。河水很涼,她在裡面漸漸失去生命……”
沈璋話沒說完,皇后就啊的一聲突然爆發,也不知誰往她手裡塞了一把匕首,猛地向長寧衝去,正紮在她胸口。
制住長寧的宮人一鬨而散,而後齊刷刷跪在地上。
皇上趕到時,正目睹這樣的情景。他頓時臉色一變,鎮定道:“皇后受到了刺激,無意傷人,還不快扶下去。”
宮人不動。
皇上轉眸看向沈璋,沈璋擺擺手。
原本木頭樣的宮人瞬間靈活起來,將皇后帶到內室,受傷頗重的長寧也被抬走了。
“好、好、好,真好!”皇上冷笑,眸中閃過一絲冷厲,“沈明睿,你可知朕不止你一個兄弟。”
“皇兄有話直說。”沈璋微沉著眉眼,神態冷然。
皇帝本以為沈璋會有稍許慌張,沒想到他神色都沒變化一絲一毫,是偽裝太好,還是心有成算?
難道……皇帝心上一沉,難道父皇還給他留了遺旨不曾。
皇帝輕咳兩聲,有心試探,“你皇嫂也是無心,朕知道她這次是太過了,不過也真是關心你的子嗣。如今她已經得到了教訓,你就別追究了。”
沈璋不說話。
身後的龐吉揮揮手,屋內的宮人瞬間撤離,連皇帝最寵信的太監也退了出去。
皇帝愣愣地看著扔下他,自己退出門外的太監,好半晌不能回神,此刻,他算是真正知道沈璋的目的了。
“你連這麼點時間都等不了嗎?就這麼急,咳咳咳……”可能是太激動,皇帝又是一陣咳嗽,肺腑都快咳了出來。
沈璋一直不說話,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才嘆息一聲,淡淡道:“皇兄退位吧,我會好好奉養您和皇嫂的。”
“沈明睿!”皇帝目眥欲裂。
沈璋:“三月二十日,你偷偷發了一道手諭,詔楚王回京;二十八日夜半,宣召五城兵馬司指揮;四月十七日,賜婚國舅長子和文英殿大學士嫡次女……二十日又詔寧王回京,皇兄,應該是我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皇帝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都知道?”
“是,很早就知道。”
皇帝目光頹然,跌坐在榻上,“那為何你……”
“因為我從沒將你們放在眼裡,若不是皇后逼迫太過,您也不需要早早退位。”
這話沈璋說得傲然,可皇帝卻知道這裡面沒有一絲虛誇的成份。
皇帝不住地咳嗽,越想越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他在朝堂大展拳腳之時,沈璋還不知道在哪。
沈璋憑什麼要壓他一頭,這天下明明是他的,是他的,皇帝越想越不甘心,最後竟是嘔出一口鮮血。
雪白絹帕上刺目的暗紅,刺得皇上眼眶猩紅,內心的不甘以及身體的衰敗,讓他有心無力,一時間氣急攻心,竟然昏厥了過去。
——
皇帝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了,他被送回了寢宮,寢宮靜悄悄的,只有燭火跳動。
他撐起身子,想叫人,目光一轉,注意到床邊的明黃色聖旨。皇帝靠在迎枕上,咳嗽了兩聲,拿起聖旨開啟,入眼便是先帝熟悉的字跡:
“朕之嘉兒明睿,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然天地祖宗禮法……”
皇帝淚流滿面,連聲哽咽,這世上再也比沒有不被父親承認更悲慘的事了。
遺詔的大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