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叫謝欽無處著手。
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如此無力。
他拳頭都捏起了,然而對面是一團軟綿綿的花。
沈瑤時而看了一眼他的衣領,時而垂眸捏一捏衣襬上的桂花,謝欽一雙眼卻直直落在她身上,她眉眼每一處生動都清晰映在他瞳仁。
沉默總是令人尷尬,
“那您下午還去衙門嗎?”沈瑤揚著下唇明媚地問他,
謝欽這一刻心跳漏了半拍,自然而然開口,
“我下衙了。”
“哦”沈瑤尾音拖得長長的,她雲淡風輕地撩了撩耳際的發,杏眼蓄起一眶招搖的笑,
“想起來要親自給你下廚做手撕雞,我先去吩咐廚房捉雞。”
她提起鮮豔的衣襬,從他指間溜了過去。
謝欽深深閉上眼。
昨日發生在這裡的事,歷歷在目。
她承諾等他下衙,便將契書給他。
現在他回來了。
她隻字不提。
謝欽在正房等了許久不見沈瑤回來, 起身去後院,原來沈瑤在花圃裡瞧她那片果樹,園圃臨水, 北面有一片白牆烏瓦做擋, 桃李蔥茂, 處處奼紫嫣紅。青藍的天飄著紙鳶,沈瑤帶著一件帷帽,站在樹下納涼, 單手叉腰指揮碧雲施肥,
碧雲捲起袖子,手腳極其利落,顯然是幹慣了粗活。
天氣悶熱,沈瑤身子虛很快出了一身汗, 碎髮黏在頭額, 她格外不適, 便抬起胳膊肘去擄,這時, 一隻修長的手臂伸了出來,替她將帷帽取下, 一陣風吹來, 悶熱的呼吸得到舒緩。
謝欽擰著那件帷帽懸在她頭頂,替她遮陽。
沈瑤沒料到他會來後院,衝他俏皮地笑了笑,
“您累了半日不去歇著嗎?”
謝欽斜睨著她,“你身子弱, 怎麼也不去歇著?”
無非是想躲他。
沈瑤指了指果園,“是要休息來著, 路過瞧見有葉子被曬得捲起來,不得不喚碧雲來澆水施肥。”
謝欽也無心去戳穿她,指了指那些奇形異狀的果樹,“這是什麼?”
一提到嫁接果樹,沈瑤便來了勁,尋到一處剛嫁接不久的樹苗,
“謝大人可發現什麼不同?”
謝欽看了一眼,李樹的岔枝上接上了半枝桃苗,一貫沉斂的眸子罕見閃現些不可思議的亮芒,“這是你想出來的?”
“是呀。”沈瑤頗有幾分自得,扶著腰與他絮叨自己的構想,
“李子皮嫩肉實,桃子皮糙毛厚,肉卻鮮嫩多汁,若是將二者折中,豈不完美,我已經種活了一片,明年便可尋個莊子,擴大種植範圍,待結了果可以送去市面上賣。”
謝欽聞言負手打量她,這一次又與以往不同,帶著幾分深思乃至是欽佩。
小姑娘滔滔不絕,說到激情之處,眼底的熱情幾乎壓不住。
然後在沈瑤說到收尾之處,謝欽冷冷淡淡插了一句,
“是不錯,明年去通州莊子,組織些附近的莊稼人將那一千畝的山頭種個遍,來年肆肆便可坐在果樹下乘涼。”
沈瑤眼底現出幾分恍惚,暢想了那番美景,唇角勾著淺淺的笑,並未接話。
這一日沈瑤去到哪兒,謝欽便跟到哪兒。
謝欽知道沈瑤打著什麼主意,沈瑤也明白了謝欽的意思。
二人面上客客氣氣,暗中無聲地較量著。
到了晚膳光景,沈瑤果然掄起袖子去小廚房給謝欽做手撕雞,謝欽攔住她,
“你身子不舒服,不必勞累。”
沈瑤輕飄飄笑道,“哪裡,閨房裡的姑娘就是太嬌氣了,身子反而越睡越弱,越是身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