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就不是普通的火災,這是朝爭,朝中要出亂子”
“”
周氏吩咐能幹的僕婦與管事將整個天一閣為圍住,不許任何人出去。
不一會大夫人和二夫人相攜而來,往日相看兩相厭的妯娌,今日罕見步調一致,憂心忡忡進了穿堂,見院子裡亂成一團,大夫人厲色一喝,總算是唬住了那些亂竄的少爺。
二夫人則神色溫和,催促大家去地窖候著。
眾人訥訥不言,誰也不肯挪步。
五奶奶崔氏前不久被整出孕脈,扶著肚子細眉蹙起,被地窖裡時不時竄出來的黴氣燻得噁心,站在視窗躲得遠遠的,四奶奶許氏只有一個三歲的兒子,著乳孃抱著,倒是乖巧得很,只看著屋子裡的哥哥姐姐玩耍,並不哭鬧,許氏放心孩子,瞅見崔氏捂著嘴好一陣乾嘔,湊了過去,替她撫背,
“好端端的,出了亂子,咱們可怎麼辦?”
崔氏乾咳幾聲,壓下腹部翻湧,輕嗤一聲,“咱們謝家本不必淌這趟渾水”
許氏何嘗不知,擔心她又生口舌是非,連忙用眼神制止她。
崔氏心中發堵,默了片刻,換了一副語氣,
“我聽父兄說,太子被三皇子壓制得極狠,這回陛下許了三皇子祭祀,怕是動了廢太子的心思,可沒想到,太子竟然絕地反擊,看來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尚且難料。”
許氏臉色怔怔,“誰說不是。”
二人最擔心的是謝欽參與其中連累整個謝家,若是選對了主君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錯了呢,謝家必定傾覆,為何諸多京城世家持身中立,絕不參與黨爭,目的便是在戰亂時能確保一族安寧。
謝家在京城屹立百年不倒,本來富貴無極,完全可作壁上觀,可惜謝欽一意孤行,捲入朝爭。
原先有多敬畏謝欽,現在就有多埋怨。
“說來說去,還是怪六叔祖母,若不是她,六叔祖怎麼可能與太子結仇?咱們謝家也不必躲躲藏藏。”
不知哪房的小姑娘負氣多了一句嘴,其母嚇得連忙捂住了她,狠狠地將她往角落裡一推。
沈瑤正行到天一閣外的石徑,募的聽到這句話,止了步。
她面露泫然。
是啊,若非她,謝欽著實可以明哲保身,無論是太子造反,還是三皇子當權,事成之後第一個要籠絡的就是他。
謝家本可利於不敗之地。
只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沈瑤披著大紅緞面輕羽皮襖,大步跨上天一閣的穿堂,霎時廳堂內外上百道視線聚在她身上。
謝家的成年男丁要麼入朝,要麼在外頭防守,除了年幼的小少爺與負責看守天一閣的謝五爺,其餘皆是女眷。
一張張鮮活的面孔盯著她,帶著陌生和疏離。
二夫人站在堂屋門口飛快朝她招手,
“六弟妹,快些過來,外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