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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之際,卻見謝欽扔下這話轉身離開了,其餘官吏皆踵跡而出,鄭閣老也客氣地與他告辭,沈黎東殷勤地將人送走,心下有如擂鼓,論理今日是兩個孩子胡鬧,謝欽若不錙銖必較,也算不得事。
只是謝欽此人城府極深,誰也參不透他的心思。
心裡不得勁,自然歸結在沈瑤身上。
前日惹得太子垂涎,今日又得罪了謝欽。
這個女兒莫不是來討債的。
沈黎東氣勢洶洶回到後宅,斥責妻子,
“你再不喜歡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從明日起到出閣之前,必須教導她規矩,莫要再讓她出錯。”
段氏一問,得知今日沈瑤差點射傷了謝欽,也是氣得變了臉。
“老爺放心,妾身明日便安排兩位嬤嬤嚴加管束。”
沈黎東嗯了一聲,循著東側三開花鳥座屏前的圈椅坐下,手中隨意捏起一青花瓷杯把玩,“我今日遇見了太子身邊的韓公公,韓公公問起了四丫頭,看樣子殿下想盡快讓她進宮,你安排一下,咱們近日在府上舉辦一場認親宴,請來京城貴胄觀禮,當眾認四丫頭為義女,賜名沈瑤,寫入族譜,也算全了她的體面。”
依照沈家規矩,孩子週歲便要取名記入族譜,沈瑤為沈黎東夫婦所厭,自然無人記得這樁事。
段氏默了片刻,應了下來,想起今日險些得罪謝欽,不由懸心,“謝首輔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沈黎東闔目淡哼一聲,“明日以賠罪為由,將錢東賢老先生的晚年孤作奉上,此物難得,謝欽通透,當知我心意。”
沈黎東混跡官場多年,也算老奸巨猾,他之所以以義女稱沈瑤,也是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若太子順利登基,他便是從龍之功,若太子傾頹,他也能快刀斬亂麻犧牲沈瑤,將自己給摘出去。
說白了,局勢明朗前,沈黎東不會輕易俯首。
沈瑤這廂回到沈孚書房後,被哥哥耳提面命一番。
“好妹妹,你方才膽子太大了些,當著謝欽的面敢說自己準頭好,你可知謝欽從官多年,所遇殺手數不可數,其中有一年他在茶樓與同僚議事,一彈琴的女子欲刺殺他,被他當眾捏斷喉骨生生折磨死。”
“後一回在宮宴上,亦有人行不軌之事,也被謝欽當場斬殺,你別看他生得好,那雙手可是沾滿了鮮血。”
“任何一個靠近謝欽的女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沈瑤回想謝欽那雙眼,嚇得打了個寒顫,
“我再也不會了。”
沈孚見沈瑤脖子往後縮,怪可愛的,忍不住憐惜地揉了揉她髮梢,
“沒事了,今日是個意外,往後你們也無相見的機會。”
“時辰不早,我送你回去。”
沈瑤路上猶在後怕,虧她還覺得謝欽的手骨好看呢,原來是一雙閻王手,到夜裡輾轉反側睡不安生,一閉上眼腦海便浮現謝欽那雙幽深的眼,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沒有半點印象。
翌日天光一亮,沈瑤被段氏喚來惠和堂。
段氏記著道士的吩咐,不願與沈瑤打照面,當中隔了一蜀繡座屏隔絕視線,三兩婆子屏氣凝神侯在一側,沈瑤面無表情坐在錦杌聽她訓話,低頭把玩袖口裡的刀柄,壓根沒用心聽。
段氏先絮絮叨叨一陣,旋即將認親宴的事一說。
沈瑤怔愣著,思緒立即被揪住,
“認親宴?”
段氏以為她不高興,語氣沉下來,
“沒錯,你一直養在莊子上,至今不曾記入族譜,姑娘家的豈能做無根之萍?你乖乖配合,沈家自是你的後盾,太子是未來的天子,於你而言未嘗不是一個好歸宿,待將來”段氏語氣頓了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