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妹妹?”
在憨憨的腦子裡,小姑娘不是姐姐就是妹妹,不能叫姐姐那叫妹妹準沒錯。
“嗯——”
田小滿略一遲疑,“你叫我小滿,我大哥他們都管我叫小滿的。”
“好!小滿,小滿——”
憨憨很高興,手舞足蹈起來,可是不知是不是牽扯到了身上的傷,疼的他再次呲牙咧嘴。
田大年回來的很快。
再回來時,他的手裡拎著用油紙包好的十個饅頭,還有剛剛拐去路口一家藥鋪子花了十幾文錢買的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
“孩子啊,一個人在外邊不容易,你和叔有緣,這饅頭和藥酒都是給你的,拿好了,別讓其他人搶了。”
田大年不敢多給,就怕剛才在巷子裡的事再次發生,到時候這些東西可就是禍患了。
別看憨憨有些憨,可卻知道好賴,他眼圈又是一紅,就要給田大年跪下來。
田大年趕緊攔住了他,“孩子,我們家可不興這套,別動不動就跪,男子漢大丈夫膝下有黃金,記住了,以後跪天跪地跪父母,莫要胡亂跪人。”
也不知道憨憨聽沒聽明白,他哽咽著說不出話,只狠狠點頭。
田小滿又將剛剛憨憨喝過水的水囊一併給了憨憨,“這個也給你,吃饅頭的時候別再噎著了。”
剛剛憨憨還能忍住不哭,可田小滿的話說完,憨憨的眼淚就止也止不住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少年,哭泣的樣子就跟四五歲的小兒一般,讓人看著忍俊不禁的同時又有點難受。
田大年從身上翻出二十文錢,一併塞到憨憨手裡。
“記住叔的話,等饅頭吃沒了,肚子餓的受不了,再去買饅頭。錢就貼身放著,莫讓別人搶了去,若是再有別的乞丐欺負你,打不過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大聲喊救命。就是沒人出手幫忙,路上人多,那些欺負你的乞丐也不敢做的太過。”
“對”,田小滿也跟著附和,“你長得這麼高大,他們就是看你不還手才欺負你,以後誰欺負你,你打回去就是了!”
憨憨滿臉為難,“可是娘說不讓我和人打架!”
“你娘那是不知道你受欺負了,若是你娘知道了,肯定也會這樣說的!”
“真的?”
“真的!”
直到田大年父女兩個走出去了老遠,還能看見憨憨站在巷子口,不停朝著父女兩個人揮手呢。
田小滿心裡難受,“爹,憨憨他真可憐!”
“唉——”
田大年嘆了口氣,這年月,可憐人多了去了,他們只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莊戶人家,能過好自己的日子,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不錯了,多的他們管不了,也沒能力管。
若不是今天自家賣了人參,手裡突然有了一大筆銀子,他也不會做到這個份上。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出城的時候,父女兩人又在街上碰見了幾個穿著破爛的人,一看就是乞丐或者長途奔波的。
田小滿心裡疑惑,不由出口詢問,“爹,平時咱們縣城裡也經常來這些流民或者乞丐嗎?”
經閨女這麼一問,田大年似乎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他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往年就是有乞丐也很少,並不像今日所見這麼多。”
前些日子,他倒是聽說了,今年南邊那頭大旱,很多地方都顆粒無收,許多老百姓被逼的沒了辦法,只能背井離鄉往北邊來呢。
田家村所在的平林縣,隸屬北江府,往北兩百里就是北疆關,過了北疆關就是北夷人的地盤,以往,就是南邊再鬧災害,也不會有人跑到他們這老遠的地方來的。
今年,確實有點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