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笑的見牙不見眼,“謝謝嬸子,我都好幾年沒穿過新衣服了。”
從家裡出來的田大年,裹緊了衣襟,向著村北頭走去。
鞋子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由於他出來的早,村裡還沒有人走動,顯得很是冷清,尤其是他走過的地方留下的腳印,是成了雪地裡唯一搶眼的存在。
悶頭走路的田大年,只想快點兒到三叔家,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出來這麼一會兒,他就感覺渾身都像凍透了似的。
他這身上穿的還是今年新做的棉襖呢,要是往年的舊棉襖,怕是早就凍的打哆嗦了。
而且,田大年還發現,今年冬天似乎比過去十幾年的冬天都要冷。
“臘七臘八凍掉下巴”諺語中的嚴寒天氣,已經多少年沒有過了,今冬怕是最近幾年最冷的一個冬天了。
田大年心裡暗自合計著事情,根本就沒注意到對面行色匆匆過來的婦人。
“哎呀——”
直到田大年和對面的婦人撞了個滿懷,田大年才停下匆匆的腳步。
出於身體的本能,見對面的人要摔倒,他趕緊用手去撈。
他對天發誓,當時他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男人女人的分別,只想儘量讓自己撞到的那人別摔在雪地裡。
這大冷的天,摔一下,要命的疼啊。
等到田大年看清楚手裡抓著的居然是個年輕婦人的時候,嚇得立馬就鬆開了手。
那年輕婦人剛要倒下去的身子才被田大年拉住,誰曾想只須臾之間,田大年就又鬆開了手。
那年輕婦人根本就沒站好,這一拉一撒之間,婦人是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倒下了。
“哎喲,我的娘欸!”
年輕婦人嘴裡再次發出痛呼,田大年手忙腳亂想上去幫忙,又覺得不太方便,只得站在原地開口詢問,“你沒事吧?我走的急沒看見你!”
年輕婦人摔在地上,好在是屁股先著地並沒摔得太狼狽。
她說著話便抬起頭,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田大年,“疼死我了——”
田大年這才看見,和自己撞了個滿懷的,居然是村裡的小寡婦李香荷。
此刻的田大年無比慶幸,剛才自己撒手了了。
要不然被人看見,還不一定傳出啥樣的閒話。
村裡那些婦人們講究是非,從來不避人,偶爾一走一過,他也能聽見幾句,那些婦人說的最多的就有關於這小寡婦的。
總之和這個小寡婦沾上邊,肯定都不是啥好話。
田大年和這小寡婦死去的男人田二亮年歲差的大,並不相熟,所以田大年和小寡婦並沒打過幾回照面。
後來,小寡婦的男人早早就掉進河裡淹死了,出於避嫌,田大年就更是不敢沾上小寡婦的事。
此時,預感告訴田大年——應該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