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音聞言,面上的表情瞬息切換,一息便從怨懟換了一張笑臉,這戲演得全然是爐火純青了。
裴季只有一瞬驚愕,但思及她此前在府中的斑斑劣跡,也就不足為奇了。
嗤笑了一聲後,也坐了下來。他也沒有繼續說方才的話題,而是轉到了明日之事上。
“明日你只需要按照你想逃跑的順序來做便好。等出了南詔,會有鎮南軍一千人以護送寶物為名,暗中護送你回金都。
“另外我還在南詔這段時日,也會有人易容成你的樣子留在南詔,給人你從未離開南詔的錯覺,”
華音聞言,也恢復了正經之色,猶豫之後,才道:“我留在南詔,或許能幫上你。”
裴季低眸勾唇笑,抬眸看她:“你不逃跑便是幫上我的忙了。”
“沒有危險,我不會逃,便是有什麼原因逃了,我也會回到金都尋大人,如何?”
裴季直勾勾的盯著華音,良久後才道:“記住你的話。”
華音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重新用膳,華音低下頭,她知道裴季的計劃不會改變,只輕道:“平安回來。”
眼神與語聲都帶著從內而外的溫柔。
看了眼華音,她的神態落入了裴季眼中,他眉梢隨著嘴角的弧度而略一彎,應:“我自會平安回去。”
繼而又低下了音量,低低的道:“等我回來。”
華音抬起眼眸,目光在桌上交匯,下一息,彼此的眸中都有著淺淺笑意傾瀉而出。
她溫笑,應聲:“好”
華音那一直糾結在心底事情,在這一瞬豁然開朗。
如裴季所言,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時下隨性隨心去做一些能做的事,才不會後悔。
她不否認自己確實對這樣有魄力有手腕,還俊美的裴季動心了。雖然彼此曾是對立的,他這個被害人都不在意了,她又在意什麼?
隨心就好。
她的心告訴她,她也想被人呵護,被人疼愛,被人關心著。
(平凡卻美好的清晨)
翌日, 華音按照裴季所言,在南北雜貨鋪子冷清無人的時候,與扮成了客人的錦衣衛入了店中。
錦衣衛拖著夥計,而華音則走到了櫃檯前, 把金家所贈的鐵片信物給正在算賬的掌櫃看了一眼, 隨即立刻收起, 問:“上一回我來鋪中的時候, 聽說這鋪子裡大江南北的貨都有,可有鍍金的求子觀音和求平安的佛?”
掌櫃看到信物很是平靜,隨而笑道內有珍品,讓夥計請他們入廂房稍等。
入了廂房, 夥計送上了香茗,掌櫃在半晌後捧了兩個盒子入內, 隨即屏退了夥計出去招待客人。
夥計退下,錦衣衛站在門口處把守之際, 華音拿出裴季讓她帶著的令牌給掌櫃瞧。
看到令牌的下一瞬,掌櫃一驚,下一瞬便懷疑北鎮撫司指揮使大人的令牌被人盜竊了。
但隨即又想起大人就在南詔, 而且以大人的謹慎與戒備, 若不是他親手給的,也無人能從他的身上盜竊到這麼重要的東西。
想通後,掌櫃也不敢怠慢,恭敬的問:“這位夫人, 想要在下做什麼?”
在南詔外邊,華音是裴季的寵妾, 所以梳的是婦人髮髻,衣衫靚麗, 富貴逼人。
華音邊說邊取出裴季給她的地圖:“後日子時送我出南詔,地點是這處。”開啟了羊皮地圖,把標了點的地方給掌櫃瞧。
掌櫃仔細瞧了一眼,繼而思忖了半晌才道:“那在下便在這兩日想一個周密的法子與安全的線路。”
華音把地圖捲起來,然後再把帶來的金銀首飾放到了桌面上:“全款。”
畢竟是裴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