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卻先把院子裡的衣服收了起來,然後招呼著豐收豐美吃飯,將家裡的一切都打點好了才休息。
畢竟是從小就當起半個家的長女, 魯盼兒很快地適應了最艱苦的農活兒。
水田種完了, 又是旱地, 接著再追肥、灌水……魯盼兒一直與小春嬸兒一樣做最繁重的活兒,每天掙最高的十工分。
吳隊長沒有再故意壓她的工分, 自己不會讓,村裡人也不會讓——更何況自己越做越熟,越做越好, 他再挑不出任何一點兒毛病。
再者,他也沒臉挑自己的毛病了。
那天蔡穎摔了一跤請大夫並非裝病,而是真出事了——她差點兒小產。
正在農忙時分, 大家都一心撲在農活兒上, 卻因為隊長家裡女人間的事影響了插秧, 他也知道很丟人。
社員們在田間地頭時常會議論幾聲, 待春耕最忙的日子一過去, 陳嬸兒帶著針線過來了,坐在魯家的炕上, 說得就更直接了,“誰能想得到呢?吳壽山原來人不錯的,當上隊長沒多久就變了臉,我們九隊以後要吃苦了……”又告訴魯盼兒,“吳紅很快就嫁了,吳隊長對你家的恨再消不了了。”
魯盼兒做著抹布,便哼了一聲,“願意恨就恨吧,我管不了他們,只能管好自己。”
陳嬸兒也點點頭,“對,大家都這麼說呢,九隊不是他家的,他想當霸王我們可不讓。”
九隊從最貧窮生產隊,到現在日子過得好了,襄平縣裡都有名氣,都是大家勤勤懇懇共同建起來的,前兩任隊長一個帶頭開了水田,一個擴建了水田,又都公正無私,現在吳隊長以為一當上隊長就可以騎在大家頭上作威作福,沒有一個人能答應。
魯盼兒公平地說:“其實,吳隊長剛上任時,對我們姐弟挺好的,就是因為萬家的事才變了,所以我更討厭萬家。”當初吳隊長曾經幾次幫著自家批評後奶,幫了自己的忙,魯盼兒始終沒忘記。
“那是他為了在羅書記面前表現,現在他跟姓萬的走得特別近,也想學姓萬怎麼在八隊當土皇上的——只是我們九隊的社員可不像八隊的人那樣老實好欺負!”
其實八隊的社員也沒有真正服從過去的萬隊長,尤其是田翠翠幾個,暗地裡做小生意,萬隊長想抓也抓不住她的把柄。
田翠翠悄悄告訴自己的話,魯盼兒總不能傳出去,便問:“蔡穎怎麼樣了?”
參加村裡最重的勞動,多半與男社員在一起,小春嬸兒又說她還是小姑娘,有些話她面前不說,是以還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
陳嬸兒一拍大腿,“蔡穎的命可真不好!”
“她可是北京的知青,像嬌花一樣,嫁到了農村,吳家還不應該捧著她?可是吳隊長媳婦心機可多著呢,先是少給彩禮,結婚各處花銷能省也都儘量省了;平常過日子也壓著兒媳婦;又挑唆兒子跟媳婦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