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出來,陳建軍剛剛過來敬酒,並是為了恭喜自己和豐美,而是與劉縣長套關係,現在縣裡的領導們走了,他完全沒有留下的必要。
畢竟,他們之間真沒有什麼可敘的。
童年的回憶早已經模糊,期間又有幾次誤會和矛盾,而他們上一次見面並不愉快。
但陳建軍並沒有走,反而在魯盼兒身邊坐了下來,“我在部隊幾年,雖然提了幹,但一直不大順利,又沒趕上參戰,轉業回來的時候才是連級幹部,與同期入伍的顧鐵山根本沒法兒比,那時候我特別苦悶,又沒有辦法。
沒想到轉業回了襄平縣,我才發現,其實自己更適合在地方工作。”
“剛回襄平縣的時候,我被安排在化工廠任副廠長,今年開始任廠長——化工廠的職工上千,比在部隊管的人還多……”
能在部隊提幹,能當上化工廠的廠長,陳建軍果然有些本事的。
他今天在自己面前的這番表演,也是想讓自己知道,他雖然失落地離開部隊,但之後更成功了呢。
就算他事業做得不錯,可據說他依舊與幾兄弟很生疏,就是對寡母,也不贍養,更很少回家看望。
所以,村裡人對他頗有微辭。
好在建國並不與哥哥爭,與春妮一起擔起養老的責任。
而陳嬸兒也想開了,一直跟著二兒子過日子,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的。
陳建軍果然人情練達,似乎聽到魯盼兒心裡所想,立即話鋒一轉,“唉,我是老大,又是國家幹部,本來應該接我媽過來養老。
可是,萬紅英,你也知道的,她這人,脾氣有點兒壞,唉,我是沒有辦法,又不好離婚。”
“你也知道,這幾年建國發了點兒小財,我媽在那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跟弟媳婦也合得來,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魯盼兒看著陳建軍,他的神情變化可真快,先是跟劉縣長充滿熱情地談工作,然後得意地對自己炫耀,再接著唉聲嘆氣說起萬紅英,現在又打著哈哈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自己竟一句插不上。
忽然,陳建軍站起來,笑著招呼,“胡副院長,在這裡遇到了,還真巧呀!”
“也不算巧了,”胡一民笑著說:
“我和魯盼兒、陳建國都是高中同學,豐美與我的妹妹差不多大。”
“對了,建國說起過,我竟然忘記了!”
陳建軍拍拍腦門,端起酒杯,“來,來,來,我們喝一杯,大家都是朋友!”
胡一民喝了酒便坐了下來,“老班長,你當時從高中退學時,我特別難過,覺得你沒讀完高中保送上大學太可惜了。
沒想到,十幾年後你依舊比我們都成功,我真是太高興了!”
看到老同學,魯盼兒不由笑了,“沒有誰比誰成功,只要自己過得幸福,就是成功。”
“如此說來,我們同學都挺成功的,”胡一民笑著數起昔日的夥伴,“趙劍一直在部隊,現在已經當了團長,在沿海城市娶了媳婦,兒子都十幾歲了;大龍如今也有了家,有了孩子;鄭峰畢業後分配到平安堡鎮,後來調到農林局工作,現在是副局長了;建國拉起了上百人的施工隊,在北京蓋房子,他的戶口在農村,按政策可以生二胎,現在就有了兩個女兒;最沒想到的是許琴和躍進,他們倆竟然結婚了!
還生了一對雙胞胎……”
“二龍也是你們的同學吧?”
陳建軍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