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盼兒算了算時間,“過了正月十五再回去,豐收豐美也要開學了。”
“正好給你和梓恆過了生日。”
可是就在正月初八的晚上,蔡穎急匆匆地來了,“小春嬸兒給我們發了電報,讓我們趕緊回生產隊!”
魯盼兒接過電報紙,上面寫只寫了六個字——與魯速歸,要事。電報是打給蔡穎大哥的,蔡穎離開紅旗九隊時留給小春嬸兒的聯絡地址。
小春嬸兒有什麼事兒找自己呢?魯盼兒想不通。過年正是生產隊裡最閒的時候,離春耕還早著呀。
更奇怪的是,她還要自己與蔡穎一起回去。
蔡穎其實已經與紅旗九隊沒有關係了。
“會不會出了事?”蔡穎見楊瑾和魯盼兒都沉思不語,便更焦急了,“一定是大壯!他們又打傷了大壯叫我回去?我家裡人都這麼說。”
“不會的,”魯盼兒勸道:“吳家對孫子特別重視,應該捨不得把大壯打傷。”
“再者若是大壯的事兒,只會讓你一個人回去。”楊瑾分析,“應該是生產隊有什麼事,而小豆的戶口畢竟也在九隊。”
“生產隊能有什麼事?”魯盼兒與蔡穎依舊不解,“小春嬸兒竟然要我們兩個都回去?”
楊瑾想了想,“會不會是年前報道過的?中國開始改革,從農村開始?”
“什麼改革?”蔡穎很茫然。
魯盼兒倒是看過報紙,不過她也不大懂,“就算是農村開始改革,我和蔡穎回生產隊有什麼用?隊裡的事都由隊長管著呢。”
楊瑾也答不上,“這樣吧,你們先別急,我去給師兄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問到一些情況?”
“我們一起去吧。”
到了郵電局,楊瑾交了長途電話的押金,撥了電話,張縣長家裡卻沒有人。他想了想,“我試著給紅旗公社打過去,公社一直安排人值班接電話。”
重新回櫃檯查了電話號碼,再打過去果然有人接了。楊瑾笑著報了姓名,“請問你是哪位?”他在紅旗公社中學當了一段時間老師,與公社的幹部都認識了,可對方的聲音卻有些陌生。
“我是鄭峰,”對面的人遲疑地問:“你是魯盼兒的愛人嗎?”
“對,現在魯盼兒就在我身邊,她想問些事兒。”楊瑾把電話遞給魯盼兒:“你來接吧。”
魯盼兒接過電話,“還真巧呀,打電話就遇到了你。”
“也不算巧,我家不在這邊,在公社大院住宿舍,所以就常替大家值班,”鄭峰笑著問:“你在哪裡呢?現在包產到戶了,你怎麼還不回生產隊分田?”
“包產到戶?分田?”
“年前我們接到了改革的新政策,年後就下達給各生產隊了……”
聽鄭峰講解了一番,魯盼兒明白了,包產到戶就是要把田地分給各家,各自耕種,而且這一次分田,幾十年不變,涉及到每一個社員,現在各生產隊都在緊張地進行著,最後鄭峰又提醒她,“你趕緊回生產隊吧,分田要生產隊和社員們一起協商同意。”
“好,我就回紅旗九隊。謝謝你,鄭峰。”魯盼兒掛了電話。
知道了原因,蔡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接到電報後,我的心就一直呯呯亂跳,現在總算好了。”
“你就是習慣什麼事都往壞處想,”魯盼兒笑著說:“現在回了北京,小豆兒也在你身邊,就把過去的事情忘記了吧。”
“我家裡人也不讓我理睬那邊,也不放我回紅旗九隊。”可是,顯然,她還是掛念著,大壯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
“既然是分田的事,蔡穎姐先回家與家人再商量一下,我是要抓緊時間趕回去的。”魯盼兒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家戶口在紅旗九隊的有五個人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