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做出任何措施去阻止它揮舞的長螯,終於她感覺手指上一痛,似乎是被它的尾巴刺到了,她笑了笑,動作沒停,徑直將蠍身塞入口中,一口咬碎硬殼,不知名的液體四濺而出,長螯和尾巴終於停止了動靜。
她也不覺得渴,或許是吃的那些東西體內就含有水分,或許是她的身體自動遮蔽了感受渴的神經,儘管嘴唇乾得起皮,她還是不覺得渴。
短短几天,她原本飽滿的臉頰瘦的塌陷下去,顯得顴骨特別高,眼睛特別大。不知是不是吃的那些奇怪食物的緣故,她總是噁心嘔吐,明明肚子裡沒東西了還是一直吐,吐到彷彿連苦膽也吐出來。
她無數次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卻每次都發現自己還活得好好地。
她躺在潮水退去後的沙灘上,透過指縫看著刺目的陽光,只覺得眼睛一陣生疼,很快便被刺激地流出淚水。她幾乎以為自己不會哭了,但身體的反應告訴她,她還能哭,她還活著,即便那麼折磨糟蹋自己身體,她也還活著。
雖然虛弱不堪,雖然行屍走肉,但卻還真真切切地活著。
第五天,她不再自虐,不再強迫自己吃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去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有淡水的小水塘。
她花兩天時間用石頭壘成一個很小很小的房子,說是房子,其實就是用石頭壘成的三面圍牆,上面蓋上樹枝,只能夠簡單地擋擋風雨和小動物。空出的一面圍牆朝著大海,她睡覺時眼睛就望著大海的方向,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往那裡看。她不再強迫自己醒著,而是到了晚上就鑽進那簡陋的小房子裡睡覺,早上再在海風的吹拂中醒來,只是半夜還是屢屢被驚醒,坐在漆黑一片的小空間裡怔愣一會兒後,再怔怔地睡去。而這樣的驚醒,每晚都會發生至少三四次。
蓋完了房子,找到了水源,她思索著還可以做什麼,就想起最初來這兒的目的:煮鹽。
沒有適合的石鍋,她就找中間凹陷下去的大石頭,將海水倒進凹陷處。也不去撿柴,不用火燒,就憑著海灘燦爛的陽光和無時不在的海風將海水曬乾,幾天後,凹陷處留下一層薄薄的白色結晶,將那層白色結晶刮下來,用手指蘸著嚐了下,果然是再熟悉不過的鹽。
她撿到幾片大大的貝殼,用貝殼做鍋,加點鹽,燒水,做湯,清蒸蝦蟹。貝殼不禁燒,用過一兩次就裂開,她便換一片新的,反正海灘上到處是貝殼。
終於嚐到了有味道的食物,她卻平靜地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她還摸到了海龜的巢穴,掏出好幾窩海龜蛋。一窩海龜蛋足有*十個,她每窩只取一半,剩下那些不動,然後便將巢穴掩埋成原來的樣子。
海龜蛋顏色白白的,比雞蛋稍小一些,味道很不錯,而且難得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吃蛋類食物。她以前其實不喜歡吃白煮蛋,高三時為了補充營養,麥媽媽規定她每天早上必須吃一個,吃地她簡直對白煮蛋生出陰影,發誓以後再也不吃這玩意兒。可依這裡的條件,除了白煮蛋她還真沒有別的料理方法,就算有方法,她也沒心情弄,於是每次都是簡單地將海龜蛋放在水裡煮。經過各種各樣奇怪食物的洗禮,她的胃簡直是來者不拒,連蠍子一樣的東西都能生吞,更何況是相對正常美味許多的蛋類,於是每天的食物中除了蝦蟹又多了一個海龜蛋。
也許是食物恢復正常,也許是作息變得規律,她的身體慢慢恢復好轉,不再噁心嘔吐,臉上的肉也漸漸回來。
生活似乎慢慢回到了正軌,除了整天守在沙灘外,她每天都在努力地讓自己更好地活下去。
除了再也沒有笑過。
她幾乎以為自己要一直在這兒這樣活下去了。知道咕嚕失蹤後的第十天,已經平靜無瀾的心湖忽然湧起滔天巨浪,一股不屬於她自己的情緒突如其來地潮水般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