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海嘟囔道:“哪裡還有地瓜幹下?這麼多粉條子得多少地瓜幹?真是夠黑心的,自己霍霍著吃也不接濟咱們,這麼冷血無情的,還一個村的呢。”
七八斤地瓜出一斤粉條,二隊做了那麼多粉條,這得用多少地瓜?多少瓜幹?
這可都是口糧啊。
聽說他們碾了好幾囤子的啊,陳福海感覺心在滴血。
很多人就喊著:“隊長,你就行行好,也給俺們吃點粉條解解饞吧,一年沒吃了。”
“就是啊,上一次殺豬還給俺們喝湯呢,這一次怎麼也得給吃點粉條吧。”
“滾!”二隊的男人們怒了,“上一次給你們喝湯還喝出罪過來了是吧,現在你們自己也殺了豬,趕緊滾!”
一隊隊長周明貴聽說這事兒,立刻就帶了人來聲援,“這是什麼意思?要搶?”
趙化民涎著臉,“哪裡敢啊,不是搶,來求,來懇求你們施捨俺們口粉條吃。”
他撲通就跪下了,舉著飯盆子,“周隊長,行行好啊!”
他這麼一來可把周誠志給噁心壞了,罵道:“滾你孃的!”
“哎呀,你怎麼還罵人呢?不給吃就不給吃,怎麼還罵人?這是有了階級貧富的區別啊,我們這些貧僱農,已經巴結不上你們這些富農……”
不等陳建設說話,就被周明愈一腳踹在地上,直接將他的瓦盆子給踹碎,“你們在家吃了大糞來的?”
周明愈長腿長胳膊的,往那裡一站,那些懶漢們居然都不敢吭聲了。
畢竟二愣子和別人不一樣,他不講道理,一言不合就動手!
誰也不肯為別人出頭頂撞他,萬一被他打了自己吃虧,給別人撈好處,當然不行!
周明愈一看就知道他們的心思,罵道:“夠滾滾滾,別等我拿棍子敲斷你們的腿啊!”
有老婆子就開始哭喊:“俺們要餓死了,食堂沒有糧食了,一個村的,你們大魚大肉的吃著,怎麼不知道可憐可憐俺們啊,老的老,小的小啊……”
一定要賴上這頓飯啊,賴了這一頓就有下一頓!
就可以把村裡的食堂合起來,都跟二隊一隊一起吃。
一時間三隊四隊的老人孩子都過來,在那裡哭哭啼啼的求吃飯。
他們篤定周誠志不敢也不好意思讓人動手打他們,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也都沾親帶故的,再說都是一些老人孩子,怎麼好意思下手?
莫茹和傅臻在一旁看著,兩人商量一下,一起去找張根發。
這事兒保不齊是他背後推波助瀾呢。
張根發倒是沒躲出去,反而在家裡喝小酒呢。
當然是在張德發家,他家已經被扒了,冬天不好蓋屋子要等開春再說。
這會兒他和張德發在喝酒。
張德發已經是個半殘廢,雖然沒死卻也一身毛病,腿疼、腰疼得要命,整天整宿的喊娘,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著,雖然嘴上說死了吧,實際還是不捨得。
“大耳朵,別人哥哥不服,就服你。”
張根發拿筷子敲著碗開始哼哼小調唱起了小曲兒,下邊任紅梅聽見道:“唱東方紅,別瞎唱。”
張根發嘿嘿一笑,“女人懂個啥?這時候就得唱這個才舒坦,才解乏,才痛快!”
想想都知道周誠志那個老驢被逼得狗急跳牆,鬧出點事兒來才好呢,最好打了人,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老驢綁去公社。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莫茹的聲音,“大隊書記,你再不去管管,俺們可去公社告狀了啊,你這個大隊書記不作為,縱容一幫子懶漢攻擊先進生產隊和勞模,你是不是想公報私仇,把被扒房子的仇怨賴在俺們頭上?”
傅臻也跟著喊道:“張書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