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沒有一絲風,一到晌午那黑雲就跟早就埋伏在頭頂上一樣,憑空鑽出來,跟著咔嚓一個旱地驚雷,接著噼裡啪啦豆大的雨點就砸下來。
雨砸下來的時候,也起風了,真個雨狂風驟,暴雨如注。
看著屋簷下嘩啦啦的雨瀑二隊的人高興,一隊的人慶幸,感謝二隊幫忙,否則他們那幾畝地就要爛在地裡。
突然有人驚呼道:“哎呀,三隊四隊還有小兩百畝沒收回來呢。”
有人幸災樂禍道:“活該,收不回來是人家綁著他們手了嗎?還不是自己懶的?”
“就是,咱們去幫他們救火說啥來著?不用咱們管,那是他們自己生產隊的事兒。”
“就算是這樣說,可那麼多糧食啊,著實讓人心疼。”
……
對比那兩隊,這兩隊的人則總結經驗教訓。
“咱們能收回來,多虧了隊長指揮,週二叔帶頭啊。”
“還有明愈的大麥釤也帶了好頭,給咱們鼓足了勁兒。”
大家都說是。
不只是他一個人頂五六個人幹活,還有他提出來的認領地塊以及他們兄弟帶頭幹活刺激帶動其他隊員,大家積極性被調動起來,不再偷懶耍滑,二隊又帶動一隊,才會有這樣的可喜成果。
一陣暴雨下了個把小時,來得急去得快,走了以後又是一個大晴天。
萬里無雲!
日頭毒辣得方才下雨就像錯覺一樣。
大家又趕緊張羅著把麥子拿出去曬,因為雨下得急,水全都流走那場面沒有泡壞,只要地面曬乾就可以接著用,不需要重新壓場。
“週二叔壓場,那可是頂好用的,龍王爺也奈何不了。”大家都紛紛豎起大拇指誇周老漢兒。
周老漢兒道:“先別急下場,別把表層踩黏糊了,曬曬再去。”
周誠志又緊著安排別的,下雨天地裡暫時進不去人,就讓幾個手巧的集中在生產隊屋前修理農具。要夏耕,那些犁鏵、耘鋤、播種耬等都要提前修好,免得幹活的時候容易壞。雖然麥子收割完也打完場,但是還得撿麥草,割草漚肥等等,這都是一些輕快活兒,安排那些弱勞力去幹。
收完麥子周明愈就自由一些,第二天一早他又開始忙活蓋房子的事兒,讓三哥和周明國幾個堂兄弟幫忙去殺樹。
周誠志家裡有棵成材的願意給他使,大爺周誠義家也有兩棵。周老漢兒的意思借一棵就行,但是周明愈想著過些天大鍊鋼鐵都要被砍掉的,不如他都砍了。
所以他就讓哥哥們幫著把周誠志和周誠義家幾棵成材的都砍了。
周誠志老婆子何桂蘭有點不樂意,吃晌飯時候和老頭子嘟囔:“你還說二愣子好了,你看他來砍樹,也不問問就把兩棵都砍了,不是說就砍一棵嗎?”
周誠志:“我說給他使,他使幾棵當然就砍幾棵。”
“他怎麼不去砍他三大大四大大家的。”何桂蘭氣鼓鼓的,“那是他們親叔,你又不是親的。”
“你快中了吧,真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周誠志道:“親不親,根上分,是一個根就都親。要是沒有他們,我還能當這個隊長?你撈得著什麼也分個輕快活兒?”
周誠志雖然能幹不佔便宜,不過給老婆子和媳婦兒分派個輕快活兒還是可以的。
何桂蘭撇撇嘴,“我又沒說不給他使,我還不知道輕重?我就是這麼說說你還當真了。我為老二家鳴不平,你說他當初對他們家老三老四多好,現在蓋房子使木頭,那兩家誰也不出。老三不出就算了,他有怨氣,那老四呢?又不是一個娘,當初六七歲被他娘丟下,還不是靠著大房二房養大的?叫我看就他們老四最有心眼,滑頭著呢。”
周誠志道:“家家都有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