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花:不可以不用雞蛋換石頭啊,你把鍋交上不就好了?藉口!幹部都走了,你冒煙兒誰來管?
她懶得多囉嗦,“行了,你耍著吧,我家去了。”
這時候王連花也追過來,聽張翠花在這裡趕緊過來,“二嬸子你走得那麼快,我都追不上。”
張翠花也沒理她徑自走了。
等聽不見張翠花的腳步聲,孫彩霞臉一拉低聲咬牙道:“你去給我丟人啦?”
王連花趕緊把孩子抱回來,委屈又憤懣道:“娘,我就是想讓傻妮兒給喂口奶,誰知道她那麼摳門心狠,我都不嫌她髒,她還嫌鐵妹髒不給吃。”
孫彩霞一聽果然去給自己丟人,她這些年都躲著張翠花,這個兒媳婦還去給自己丟人,這是嫌自己過得舒服啊。
她怒氣叢生,抬手就去擰王連花。
☆、第102章 發威
孫婆子一邊擰嘴裡還罵道:“蠢瓜,趁早把這個丫頭片子給我扔了她,別在家裡浪費糧食。在家裡丟人不夠還要丟到全村去?你是不是覺得自家臉大,還讓人家給你閨女餵奶?你好意思覥著臉去!”
王連花疼得趕緊躲,黑咕隆咚地差點摔了,還大聲辯解,“她生的也是個丫頭片子,能給她閨女吃憑什麼不給我閨女吃?現在都共產了,吃大鍋飯,奶水也得一起吃。”
最後這話倒是理直氣壯的。
孫玉娟被她氣樂了,“這話你去和公社幹部說,你去告她,批/鬥她!別在我跟前嘞噠我不愛聽。我告訴你,沒有奶就趁早斷奶趕緊生兒子,別佔著茅坑不拉屎。”
說完她一扭身就走了。
王連花又氣又委屈,抹著眼淚家去,一進門她就感覺既壓抑又痛苦。
他們家的院子又小又窄,她和男人不得不跟公婆擠在三間小屋裡。
她公公偏癱,在炕上不能動彈,不但沒法下地幹活兒,屋子裡常年都臭烘烘的。
婆婆自詡好乾淨是不可能打掃那些腌臢的,所以自從王連花嫁過來都是她收拾,就連坐月子都不例外!
她坐在冰涼的硬邦邦的炕上,想起莫茹家那寬敞明亮的屋子,炕上軟和的麥草,嶄新的篾席,她覺得好心塞好難過,被一種極度的悲傷攫住不能自拔,恨不得嚎啕大哭。
再聽著婆婆在東間和幾個老頭子說笑,笑聲爽朗得能掀破屋頂,可對自己就那麼苛刻惡毒,而人家莫茹的婆婆給做飯、洗褯子,說話輕言細語從來不大聲,就好像把媳婦兒當親閨女一樣伺候。
她心裡突然就湧上一股巨大的憤怒,這股憤怒是從極度的委屈裡化來的,羨慕嫉妒不足以形容其力度。
最可恨的就是莫茹,憑什麼,她比自己過得好?
同樣是女人,同樣生了一個丫頭片子,明明應該大家都不好過,憑什麼,莫妮兒就例外?
想想條件,她莫妮兒還不如自己好呢!
莫妮兒以前傻的,自己很正常,莫妮兒好吃懶做,自己勤快,莫妮兒撒嬌使性,自己善良……自己處處都比傻妮兒好,憑什麼,傻妮兒能過好日子,而自己卻被婆婆這樣刻薄?
她一直都覺得家裡做了飯,婆婆先吃是天經地義的,她一直覺得媳婦兒伺候婆婆是應該的,可看看人家莫茹,竟然是婆婆伺候她!婆婆不捨的吃雞蛋給她吃!
憑什麼啊!
她哭啊哭啊,感覺眼淚都流乾了也找不到答案,只能歸結於自己命苦。
她哭的時候鐵妹也嗷嗷哭,聽著女兒餓得哭王連花又覺得心煩鬱悶,恨不得真把這個孩子扔出去,反正婆婆說了早點丟掉。
可當她摸著孩子細細的雞脖子一樣的頸,她又下不去手,還是抱起來給吃奶。
她根本沒有奶水,孩子又餓得狠了,嗷嗷哭,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