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辰此話一出,凌冰玉頓覺大腦轟的一下,宛若晴天霹靂般,身子瞬間僵在原地。
她瞪大了雙眼,水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那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仿若定住一般,呆呆地望向北玄辰:
“你、你說東陵昊他、他……”
她嘴唇微微顫抖著,想問清楚北玄辰。
可是,卻發現,自己竟然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餘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
北玄辰見她凌冰玉那副表情,也不忍再調侃於她,搖頭嘆息:
“造孽,真是造孽!那東陵昊,今日與東閭傅氏長女大婚,卻將你瞞的死死的,真是過分!”
“他、今日娶、娶親?”
凌冰玉身子猛的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彷彿所有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硬生生抽離。
“你不信?前面不遠處,便是靖王府,本王便讓你眼見為實!”
北玄辰說罷,一把拉住凌冰玉的手,向靖王府方向而去。
凌冰玉此刻已經心亂如麻,如提線木偶般,任由北玄辰拉扯著向前疾奔。
每走一步,她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劇烈加速,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北玄辰方才的話。
難道,東陵昊一直想隱瞞的,便是他已經娶了傅雲渠的事實?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靖王府前。
北玄辰拉著她,躲在暗處,她這才穩住心神,向靖王府方向,定睛瞧看。
靖王府處在興都城西,硃紅色的大門巍峨而莊重,門上鑲嵌著鋥亮的銅釘。
高大的院牆,遮住了內裡的庭院。
但單看那飛簷斗拱、雕樑畫棟的吊腳,這弘大的氣派,便知嶽龍淵明面上,還真是未曾薄待於東陵昊,亦給足了東陽的面子。
凌冰玉並沒有心情,認真欣賞這王府的建築,只因,她一眼便看到了王府外側,盡是一片鮮豔的紅色:
大紅的燈籠,十里紅綢,滿地的炮竹碎屑……無不證明著,這裡剛剛辦完一場喜事。
只不過,此刻已是深夜,賓客們早已散盡,只有幾名家丁,在收拾清掃……
事實擺在眼前,凌冰玉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穩。
她死死咬住嘴唇,任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此刻,她的心中,有如刀絞一般:
東陵昊,他最終聽憑兄嫂之命,與東閭傅氏聯姻了麼?
難怪這十幾日來,他人間蒸發般,不見人影,定是在全心全意地操辦這場婚事。
既然如此,他都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迎娶傅雲渠,那又為何,還要將自己死死地困在他的身邊?
靖王大婚,想必驚動了滿朝文武。
瞧這一片入目的鮮紅,便知道,剛剛結束的這場婚禮,將有多麼的熱鬧非凡!
全世界都知道東陽的小王爺今日大婚,卻單單,將她這個被他口口聲聲稱作最愛的女人,矇在鼓裡。
原來,她凌冰玉,徹頭徹頭,是個被人愚弄的大傻瓜。
北玄辰看著她這幅模樣,也罕有地一本正經:“看吧,本王沒有騙你!”
此刻,凌冰玉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著衣角,那雙手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方才從潭水中出來,身上的衣衫已然溼透,溼噠噠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
此刻,正值初春,夜晚的空氣中還帶著絲絲寒意。
那溼透的衣衫讓她不住地打著寒顫,每一絲涼風彷彿都能穿透她的身體,讓她本就脆弱的心更加冰冷。
她的頭髮也溼漉漉地披散著,幾縷髮絲貼在臉頰上,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