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沉了又沉。
“沒看見冰箱,也沒聽見製冷機的動靜,我還以為——”
“如果只是斷手挖心,興許還得像前兩年那會兒研判一下究竟是不是模仿犯……但是把心臟和斷肢放在冰箱裡還插上利器,這個犯罪特徵……想忽略都難。”顧形摘了手套,使勁兒抹搓了一下僵硬陰沉的臉,壓住祝思來沉垮的肩膀,脫力地輕輕一拍:“鑑定中心出現場的人什麼時候能過來?”
“省裡頭下來個活兒,原來定好說是等法醫這塊兒忙完,差不多把屍體送出去就能往這邊兒趕,胖坨在那兒堵人呢——”祝思來垂著視線沉默了片刻,視線掠過似乎還有些恍惚徘徊的江陌,支起胳膊肘碰了碰纏了周身壓抑執獰的顧形,眼神一遞,“我電話催一下,你跟老高知會一聲,別站在這兒,撂著個臉比驢都長,出去透口氣。”
顧形挑了下眉梢,沒吭聲也沒推拒,屈指在江陌的腦瓜頂上彈了一下,摸著煙盒打火機就扭身出去。
江陌先沒多大反應地盯著她師父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去,小心仔細地將廚房情況血點痕跡悉數指示給提溜著箱子趕過來留證標記的小羅法醫,良久才把目光從這遍地的七零八亂裡徹底拔起,覷著剛拎起手機催促要人的祝主任,嘶聲確認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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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嗯,三年前。”
“兇器基本都是現場取材,殺人手法、處理屍體的狀態也比較隨意,受害者的性別、職業、年齡均無明確特徵,唯一能佐證連環兇案的線索,就是從胸骨下沿挖掏臟器,砍掉雙手,再插著刀刃或者現場搜刮的銳器擱在冰箱凍起來,這麼一個貫穿幾起兇案的手法證據——”祝思來重新戴好手套,大概也知道三年前兩起連環兇案陰差陽錯的莫名關聯算是這對師徒之間始終輾轉掛懷無法置身其外的艱難課題,他沒多言語,只是揚手給江陌規劃了一下刑偵人員在首輪蒐證尚未結束的案發現場裡自行查驗調查的規範路徑,兀自捋了捋思緒,言簡意賅地提點幾句:“案子雖然擱置了三年,但案件詳情的許可權都沒放開,很多案件細節確切知情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清。挖心這事兒實在駭人聽聞,你沒來支隊那會兒我跟你師父就碰到過一次模仿犯罪,但那次的案子明顯就是根據當時的警情通報和坊間傳聞動的手,一查就知道是情殺想脫罪。”
“不過今天這種情況,在我看來,得有個七八成,跟三年前突然停止兇殺一夜之間銷聲匿跡的兇手有關係。”
祝思來抬起眉毛,搭了一眼聽了個來龍去脈有點兒苦大仇深的小羅法醫。
“接下來的兩三成可能性,就看這屋子裡的兩具屍體,究竟能告訴我們多少不能開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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